自去年某企业“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之后,今年2月22日,百思买也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宣布关闭中国内地的所有门店。24日,百思买重新开门一个月,以解决善后问题。家电巨鳄的突然退出,让员工、消费者以及供应商都措手不及。 2008年年底到次年初的金融危机高峰,也是外企非正常撤资的高峰,最典型的莫过于2008年圣诞节,北京韩资大型超市“喜买得”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关门,三位韩籍老板也“人间蒸发”。这种非法撤资让国人很受伤;而百思买的关门,与之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评价外资的撤出,既不用神化其“操守”,也不用诉诸“民族主义”,搞妖魔化。一是要看撤离是否遵守中国的法律,二是要看员工、消费者等相关方的权利有无保障。其实,关键还在于完善本国法律、制度环境,让所有企业守法经营,诚信清盘。 百思买关门时,表现得像一个“好孩子”吗? 首先,据上海消保委介绍,消费者最关心的是“延保服务”的处置;但百思买的应对缺乏诚信。 按《公司法》、《外资企业法》的规定,股东的确有权中止经营、解散企业,但在做出解散决定后15天内,应向债权人公示,以解决相关债权债务问题。消费者购买了产品,又付钱向百思买购买了延时保修服务。但现在延保期还没有过,百思买就要关门,这是百思买违约在先。且从清盘的角度看,企业关闭前必须处理掉这些债权债务关系。但百思买“延保”的合约条款却规定:合同生效30天后将不予以退款。这引发了消费者恐慌,与现场工作人员争吵不断。据报道,在上海消保委压力之下,百思买改口:可以退钱,但要扣除已使用的年限等费用。看看,人家违约在先了,还是这么腔调十足。对目前这个方案,消费者很不买账,一位特地请假来办理退保手续的张小姐称:百思买如此欺客,在她心中的良好形象已完全颠覆了。 百思买在“拆烂污”,倒是有一家外资企业半路杀出,称愿接手百思买的售后服务,且全部免费。希望这家企业履行承诺,否则企业信用会和百思买一样“跳水”。 其次是清退员工的补偿问题。百思买单方面提出一个“N+1+4”的补偿方案,态度强硬,称要么接受,要么找外服(百思买员工的劳动派遣单位)谈。这个方案引发老员工,以及孕期、产期、哺乳期的女员工的不满。因为按中国的《劳动法》,企业不能解除与这些妇女的劳动关系;但同时《劳动合同法》规定,企业解散时可以解除与所有员工的劳动合同,只要做出补偿。那么,孕妇该怎么办? 这个难题,一是点出中国《劳动法》里的空白,需要特殊照顾的女性的权利没能在法律上明确体现。其二,也是在拷问百思买这家大企业的良心。其三,我们也看到劳工维权机制的软肋所在。面对资方突然解散并清退所有员工,目前主要是员工自发组织与公司谈判,维护自身权利,这么做效率不高,社会成本也非常大,我们的工会、劳动部门应积极介入,消解社会矛盾。随着我国市场经济发展,大企业生生灭灭将会是常事,相关部门应对此未雨绸缪。 既然百思买一直以国际巨头自诩;既然你的全资子公司五星家电还要在中国经营下去;既然关店以来,你一直强调自己没有走,那么就需要担当起企业的社会责任——说一千道一万,是你自己决定关门的,对消费者、对员工“违约”在先的。同时,我国自身的法律、制度也应完善,使所有的内外资企业都守法经营、诚信清盘,不敢“拆烂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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