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湖北襄樊经过多年努力,把名字改成了襄阳。事实上,在此前的一二十年,中国城市改名的冲动从未停止。据了解,目前酝酿改名的城市为数不少,例如河北石家庄市想改成正定市或西柏坡市,河南新郑市想改为轩辕市,湖南新晃侗族自治县与贵州水城县都想改为夜郎市,另外有人建议湖南耒阳市改名蔡伦市,西安市改名长安市等(1月28日《人民日报》)。 “改名的冲动”,说白了是出名的冲动,也因此,只要能提高所谓的知名度,名字雅俗甚至体面与否也已无所谓,比如一个负面含义的“夜郎”,引来多地争抢,而河南一个号称“老子故里”的县,拟改为“老子县”,也不管此“老子”会否引起彼“老子”的歧义。这样的知名度,恐怕只会令人哂笑。 当然,无论如何,名气于今意味着财富。据称湖南大庸以前鲜为人知,1994年更名张家界市后,建机场、通火车,知名度飙升,2009年跃入全国一线旅游城市行列。这似乎是改名最为成功的先例。但其实也未必全是因为改名。如果没有相应的发展举措,依然交通闭塞,名气再大,也引不来人。 然而,这样的“成功”往往掩盖了代价的惨重。改名必然意味着另一个地名的失去,而相应的地域以及其对应的地名,因为是历史延续代代传承的产物,既成为当地百姓的故土认知、情感归属,其属性的惟一性,也成为不可复制的珍贵自然历史文化资源,无疑是价值无法估量的无形资产,比如襄樊改名后,不少年轻人失去了归属感,感叹:“我出生在襄樊,我的襄樊从此就不存在了!”显然,“襄阳”的“得”,以更大的“襄樊”的“失”为代价。 而且,其惊人的有形损失,也不可避免。比如,身份证、公章、牌匾等的改制,需耗费大量财力、人力,据称襄樊因此付出的行政成本将至少达1亿元。至于更名后造成的混乱以及各种麻烦,必将在很长时期都难以化解,无论于当地,还是外地,都将为之付出不菲的代价。 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其中的内涵要靠一代代的人不断去创造去充实。“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地方官,当一个地名不能“叫响”,正是反思自己工作的时候,需要的是更加务实的施政。改名之类大多也只是花拳绣腿,或许,一时也确实能激起点喧哗,但也很可能成为劳民伤财的瞎折腾。 现在改名成了挡不住的诱惑,从中折射出的,其实是一种政绩饥渴。在急功近利的政绩观驱使之下,心态浮躁,把傍上名人和重拾故典,当作提高知名度的捷径。而另一方面,改名的“得”“失”大都是一笔糊涂账,于是官员更乐此不疲。显然,改名的冲动从未停止,说到底,是缺乏“得”“失”的追究和问责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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