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复苏的基础依然相当薄弱。全球经济复苏的深层次问题,是发达国家产能利用率不足,尤其是房地产等领域产能过剩。虽然经过一年多的经济复苏,发达国家制造业部门产能利用率比正常水平仍低10%左右。 产能利用率不足给发达国家带来一系列问题。首要表现是失业率高涨,影响投资和消费。由于产能利用率低,房地产和制造业企业难以偿还危机前举借的银行贷款,造成金融机构呆坏账积累。失业高涨又使社会福利开支增加,进一步造成公共财政赤字积累,从而表现为主权债务危机。 发达国家很难走出困境,像当年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后一样,经历十年乃至二十年的低迷期,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面对危机,传统对策是凯恩斯主义的积极财政政策。但现在如以积极财政刺激,公共财政赤字积累会加剧,且可能导致民众对未来的财政与金融状况丧失信心。然而,如因退出积极财政政策而导致失业率上升、增长率下滑,会造成政府福利开支增加、财政收入减少,最终还会出现公共财政赤字积累。由此,财政政策选择似乎走入死胡同。 货币政策方面的情况类似。各国采取的零利率政策对经济的刺激作用不大。在失业率高、人们对未来预期黯淡的情况下,纵使零利率,家庭也不愿增加消费,企业不愿借债。且发达国家的宽松货币政策可能造成短期资金外流,流入经济状况较好的发展中国家,给其宏观经济管理带来更多难题。同时,会有不少资金进入石油和粮食市场,推高油价与粮价,给发展中国家增添不稳定因素。 在一系列两难局面下,我们仍需凯恩斯主义,但必须超越凯恩斯主义。当前国际经济复苏最大挑战,是占全球经济生产总值70%的发达国家普遍产能利用率低。要走出全球经济困境,就应增加投资,尤其是能消除瓶颈、增加生产率的投资。投资如能增加,资本品的需求便会增加,产能过剩就会减少,就业就会增加,民众对未来预期也会变好,经济增长会加快,金融部门呆坏账可能减少,发达国家主权债务危机和地方债务危机也可能消弭,从而实现良性循环。 以上观念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接受。去年11月G20峰会达成的首尔发展共识,重要一点即为基础设施建设。峰会后,新加坡表示准备用主权基金承诺5000亿美元的东亚基础设施发展资金。类似举措堪比二战后美国在欧洲实行的“马歇尔计划”,如能设立更多这样的基金,全球经济复苏将可望奠定更牢固的基础。 在产业升级、基础设施、环保、教育等方面,中国经济仍有很大发展空间,但仍需对可能的房地产泡沫等因素保持警觉。因为近来那些经历奇迹般增长之后突然停滞的国家,如日本、爱尔兰等,普遍都是受房地产泡沫破裂的影响。收入分配差距等体制性问题也必须解决。在风景这边独好的情况下,我们一方面要居安思危,另一方面也要把这些体制性的问题解决好,如果能这样的话,相信不管外面的风雨,中国肯定能在10-20年里维持8%左右的增长率。(本文摘编自FT中文网,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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