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公路:肯定政策,面对问题
2011-01-19   作者:南都社论  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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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项令人咋舌的368万元天价过路费,究竟还能引出多少话题?仅就个案而言,最新的消息是当地检方撤回起诉,由公安机关补充侦查。至于在办案过程中检法部门究竟是存在瑕疵还是涉嫌渎职,如何还原和核实案件的诸多关键细节,确保个案正义的最终到达,一切都还有待观察。反倒是因了这个天价过路费案,引出对我国收费公路问题的争议,颇有必要进行一番辨析。
  交通部副部长翁孟勇昨日(1月18日)在就“天价过路费案”回答媒体提问时,充分肯定收费公路政策的积极作用,表示“没有收费公路的政策,就没有中国交通的现状,也没有我们刚才所说到的农村公路取得的这些成就”。其实,公众对于公路收费问题的讨论从未真正停歇。此次河南出现的“天价过路费案”,只不过是在用足够夸张的数字痛陈这个老问题的严重性。肯定公路收费政策并不妨碍对具体制度本身的检讨;对收费公路政策的大方向坚持,也并不天然代表了具体收费项目、收费站网点以及收费时间跨度等细节问题的合理性,甚至包括收费公路每年盈利情况等攸关公共利益的信息公开等都有其探讨的价值。
  正如翁副部长所言,中国交通事业的总体发展,在这些年之所以突飞猛进,收费公路政策或可言功不可没。毕竟在定量财力背景下,靠收费公路政策的铺开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道路建设的资金缺口。但也不能否认,这些年的收费公路发展,并非完全像相关法律规定中所描述的那样以“坚持非收费公路为主,适当发展收费公路”作为原则。公路是公益性基础设施,其最基本的属性应该还是公益性,公路首先是而且也必须是公共产品。但这些年中国收费公路的建设究竟“适当”与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经常有一组数据会出现在关于收费公路的讨论中,那就是“目前全世界大约有14万公里收费公路,其中10万公里在中国”。这应该算是最直观的横向比对。财政投资在公路建设中的比例这些年来一直呈现下降趋势,而收费公路却越来越多,以致有所谓业内人士曾经对媒体笑谈,“既然有可能做成收费路,就一定要搞成收费路,绝不免费”。在不少地方政府眼中,非收费公路俨然鸡肋,总忍不住对建设收费公路趋之若鹜,同时间接逃避着政府本应承当的公共职责。
  当下公众舆论对于天价过路费的讨论,其实并非直接针对收费公路政策本身。激起众怒的,是从来没有清晰过的收费账目,是密如网织的收费站网点,是几乎到了随意而为的收费种类,以及频有弊案爆出的混乱收费管理。以此次爆出的河南天价过路费案为例,高达368万元的过路费名目,只是到了公众质疑声不断后,才由有关机构出来公布所谓的“算法”——怎么算才能算出这样一个天价?这些信息如果没有群起的质疑和离奇的数字,到什么时候才会满足公众的基本知情权?不仅算法不透明,这类已经算是营利组织的管理公司,其每年的获利情况,究竟有多少贷款还没有还完,动辄几十个亿的收入,有多少是用来还贷的,又有多少成了员工的福利,一条条收费公路是否各自都该有个最终取消收费的时间表……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在收费公路领域基本还是一笔笔理不清的糊涂账。
  当然,也只有这样的暗箱操作才为那些见不得光的利益提供了尽可能多的土壤。而收费站的设置,更是一度肆无忌惮。网上一度流传过一个题为“某省收费站组成天罗地网”的帖子,只有一张图片,仅标注出该省几个市县的收费站,俨然已经是天罗地网一般。而在随后有关部门的“辟谣声明”中,曾经不无委屈地提到,这其实“在全国已属低水平”。全国的低水平已然让人瞠目结舌,其他地方的公路收费乱象可想而知。
  有关收费公路政策的合理性研讨,大可以继续进行,这样的讨论并不妨碍对该项政策的历史性肯定。同时,个案所暴露出来的问题,其实是在微观细节层面的程序检讨,事关公共信息的尽可能透明公开,牵涉到收费项目、价位以及网点的合理性听证,甚至包括那些有点托词嫌疑的“不那么完善”而总也完善不了的具体执行措施。没有谁否定收费公路的价值,只是希望这个收费的过程有一套没有漏洞可钻,起码没有人为预留漏洞的细节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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