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国家发改委正抓紧启动中央国家机关公务用车制度改革相关工作,积极开展调查研究,促进此项工作加快推进。同时,有媒体报道,北京公车改革十年原地踏步,10年长跑非但未能换来车改的大规模推行,反而有止步之嫌。北京的公车改革之痛,也发生在其他城市身上。 我国最早的公车改革试点,可以追溯到1993年。当时,位于珠三角的广东省东莞市沙田镇,率先取消了领导干部公务用车,改发交通补贴。以这个时间为起点,迄今,各地陆续开展的公车改革所行进的时间跨度,已有17年。这个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之所以说它短,是因为公车改革与计划生育很像,性质上都属于为“超编部队”结扎,且遭遇的最大阻力都是人,而相较于计划生育在我国的推进历程,公车改革的步伐似乎才刚刚迈出。 1957年,时任北大校长的马寅初在《人民日报》发表《新人口论》,主张提高人口质量,控制人口数量。可以说,《新人口论》为计划生育提供了理论支点,而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实施计划生育政策,到上世纪90年代末计划生育在我国取得突破性进展,单是初见成效,就用了20多年的时间。如此长的培养期,不排除当时人口素质不高、法律氛围差、养儿防老思想根深蒂固、经济发展不成熟等客观原因,但也从侧面表明,任何一项改革必须经过岁月洗礼,必须随着社会文明和经济发展而推进、成熟,最终取得成功。 计划生育工作曾被称为
“天下第一难”,但因为政策定得严,考核抓得紧,宣传力度空前,“高压线”电压高,“天下第一难”终于被成功破解。由此,我们感叹:公车改革难,但再难有计划生育难吗?可是,为何一个难度系数相对较弱的公车改革,却遭遇了这么大的阻力,甚至十年、二十年都难以为继呢?除了改革“侵蚀”了手握公权的行政部门的既得利益,必将遭到最强劲的阻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计划生育政策是一个近乎一刀切式的政策,生一个就不允许生两个,政策不容任何商量余地,也因此少了许多灰色空间。而公车改革则不同,由于公车不能全废,在“废多少”、“公车替代品”等问题上积压形成了大量的自由裁量空间,最终导致改革的步伐迂回不前。 按照专家说法,目前最成功的车改经验是杭州,它集中了各地的好经验,采取的是双轨制,受到的阻力最小,也最有可能取得成功。并且,由于杭州将车贴打入市民卡,不能变现,“车补”腐败也就无从谈起。而被评为最差模式的,是辽阳市弓长岭区的车改,区委书记和区长居然每年领取8万元的车改补贴。这个补贴标准,严重脱离了当地的经济水平和工资收入水平,公布后引起群众强烈不满。 车改模式可谓“冰火两重天”,但都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削减公车之后,“车补”该怎么发?标准如何制定?同样是车补,北京地方大,行车时间长,“车补”标准肯定比铁岭要高,而同一个城市,不同部门之间对行程的需求也千差万别,交通局的“车补”不能跟教育局的一样,所有这些差别,如能采取公布成本和听证的方式进行个性化制定,应该是当前形势下最公平、最合理的一种方式。 但无论各地、各部门选取怎样的模式和标准,最重要的仍是执行和监管。在公车预算上,地方人大不仅有审查权,更应行使否决权。与此同时,对于违规官员,处罚不能再不痛不痒,必须伤其筋骨。正如我们常听说的,某人因超生而丢了工作,甚至遭受巨额罚款,暂且不论这项在特定时期、特殊情势下制定的政策是否应该做出一些与时俱进的改变,单就对政策的严格执行、严格执法而言,其实是很值得借鉴的。否则,有规不守,制定的规则永远只能停留在纸上。 如果有一天,某个公务员因违规使用公车而被开除,且涉嫌“以权谋私”,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想必重罚之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勇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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