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新晃侗族自治县16日宣布,将斥资50亿元人民币打造“夜郎古国”。项目最早明年开工建设,预计2020年完工。(《钱江晚报》10月17日) 看到新闻,首先被雷到的是新晃县领导的大手笔、大气魄。资料显示,新晃是湖南省一个不发达小县,2009年财政总收入才刚刚突破亿元大关,打造50亿元的“夜郎古国”,让人多少联想到那个不太美妙的成语:夜郎自大。 当然,我们决不能低估某些地方官员的能量。市场化时代,他们完全能够通过手中缺乏监控的权力,与开发商一起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奇迹来。一个明显例子,近年来各地红红火火的拆迁造城运动,虽然制造了高房价和“鬼城”,却让不少地方GDP坐着火箭蹿升。按照新晃县新通过的旅游发展规划,“夜郎古国”项目规划用地30平方公里,这也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一场由政府主导的“造国”运动将不可避免,不知道有多少土地将被征用,多少居民面临拆迁,而这一切又能否换来一片旅游新天地和未来新生活? 真的很难说。因为“造国”行动正在唤起一场遗址之争。首先回应的是贵州,贵州方面称,该省一直将“夜郎”当作他们当仁不让的文化品牌,而且早有本地专家研究指出:夜郎国首府就在黔北。事实上,围绕古夜郎的争论不只在今天,也不全在湘贵之间,多年来西南诸省云南、广西等也都在争夺者之列。 史料显示,古夜郎形成于战国、衰败于隋唐,涉及地域广及大西南,又经过一两千年的历史演变,由于其历史原貌与都邑所在史籍少有记载,对于夜郎古国的疆域、中心区域、主体民族、存在时间等问题,学界一直存在争议。 但我想这并不是夜郎争夺的主要理由。历史上,夜郎王的一句“汉孰与我大?”让世人贻笑千年,“夜郎”一词在国人在心目中也多少有些负面。当下,各地竞相争抢夜郎,难道是在争抢名声不太好的祖宗?当年,国家民政部一位官员去西南考察时,被古夜郎的文化所吸引,夸赞说:如果国酒茅台的无形资产值70亿元,那么夜郎这个品牌含金量将高达700亿元。这句话足以道出夜郎之争的根源所在。近年来,夜郎之争不仅在省与省之间,就是在各省的内部之间,也在打内战,比如一个贵州省就有遵义、桐梓、石阡、赫章、普安、普定等县市在争夺和抢注“夜郎”。 借助文化品牌推广地方旅游本无可厚非,但前提是品牌要真实可靠,推广者要有真情实意。不难看出,夜郎之争也和故里名人之争没多大区别:都是由政府主导,借助古人的名义炒作旅游,表面看争的是文化,实际上是利益和政绩。只是,在没有定论的情况下,各地打着“夜郎遗址”的名号大兴土木、制造人为景点,这些直接间接靠花纳税人钱打造的假古董、伪文化果真能够招得来游客?而一旦产生不了经济效益,将来是否该有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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