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每一个小的组织能自我抵抗外来冲击的时候,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大系统才能充分抵抗这种冲击。我们已有了全球最大规模的商品期货市场,如果能借助这个平台,推出人民币兑美元期货,人民币自由浮动的步伐将会走上快车道。国内企业对冲原材料价格和外汇价格风险的能力将会得到极大提升,央行调节利率和汇率的空间也将会大大拓展。
“十一”长假期间国际外汇市场美元指数一路下跌,持续跌破79、78关口,黄金则一路上扬创出了1350的历史高点。从欧洲央行断供黄金,中国投资者抢购黄金成风的气氛来看,金价势必还会继续上涨。这一切都和发达经济体要求中国推动人民币升值有关。
这一次,美联储采取了最直接的手段,向金融市场持续注入美元,推动美元贬值,进而拉高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催发中国国内资产泡沫和通货膨胀,进而压低国内消费潜力,损害经济成长潜力,以此来逼人民币升值。而西方大国也都站在了一起。早些天温总理的欧洲之行和下月的20国峰会都将这个问题定义为核心主题。
那人民币最终的核心路径到底在哪里?
这些年来,升值的弊端专家学者们已分析得比较透彻了。其一,人民币升值将会推动国际热钱流入中国,推动中国资产价格上涨,进而催生股市和楼市泡沫,等到将来热钱流出以后,将会带来经济危机,特别是房地产价格的崩溃可能会使中国改革成果丧失殆尽。其二,将会导致2万亿外汇储备资产缩水,过去8年来积累的劳动成果,被活生生掠夺掉。其三,将会导致国内出口减少,进口增加,进而降低就业率,并且可能导致沿海大量的出口企业倒闭。
但是,不升值也有弊端,这是国内民众少有认知的。弊端一就是通货膨胀。“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之类的字眼,在央视大力播报下大家已耳熟能详了,这些其实都是通胀的直接表现。弊端二是资产泡沫,房价扶摇直上是大家都已有了深切体会的。弊端三则是产业结构调整始终无法到位,高额投资主导型经济发展方式始终占主流,产能过剩严重,从工业化国家转入后工业国家的关口始终迈不过去,消费迟迟无法成为支撑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
人民币目前是盯住美元的,而国际大宗商品价格都以美元标价。可以简单定义商品的价值为X,则X=美元*标的物价格指数。当美元和人民币盯住的时候,在一般经济形势没有变化时商品价值是不变的。此时美元一旦贬值,那么商品价格就要涨。美元一贬,人民币标价商品势必就会上涨。反过来,如果美元一旦上涨,那么人民币标价商品就会跌。
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美元持续飙升,国内商品价格持续暴跌,一时间房地产市场山雨欲来。虽然十大产业振兴计划没有提及房地产,但是实际上后来的大量贷款和四万亿投资有至少超过40%被投入到了房地产领域。导致后来房地产绝地反击,并且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成为资产泡沫的核心标杆。
由于人民币盯住美元,一旦美元升值,那么人民币也就被动升值了。但前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的时候,人民币不贬反升,自然加重了资产价格下跌的动力。等到经济重新发挥活力,特别是美元进一步贬值时,央行流出的大量资金流动速度加快了。一方面,美元贬值直接促使物价上涨,另一方面,经济流动性增强了,自然就会提高商品价格。可以说今年以来的物价上涨和资产泡沫膨胀,都是这个原因。
目前中国经济在发展,而美国经济则处在缓慢复苏中,美联储在大量注入流动性,自然就会导致美元下跌,黄金上涨,物价自然就会涨,进而让美国摆脱可能的通缩格局。美联储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已不能再次承担起全球中央银行的重任了,所以发达经济体有通缩之忧,而发展中国家有通胀之忧。目前我们还不必为通胀焦虑,但如果美元继续贬值,通胀演化成恶性通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当然我们可以打赌美联储是不甘于也不想放弃全球中央银行地位的,因此美元长时期贬值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不管怎么说,在全球主要国家利率保持零区间的情况下,如果人民币不能够弹性浮动,那就免不了美元涨我们担忧,美元跌我们也担忧,中国经济就将始终在这种冲击中波动。
尤其值得警惕的是,人民币升值预期始终被外国人控制着,我们似乎总是被牵着鼻子走。
为摆脱这样的处境,我们必须做出抉择。
笔者以为,可以考虑推出人民币兑美元的期货,促使人民币汇率走入千家万户。当每一个小的组织能自我抵抗外来冲击的时候,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大系统才能充分抵抗这种冲击。再说,我们已有了全球最大规模的商品期货市场,如果能借助这个平台,那么人民币自由浮动的步伐将会走上快车道。国内企业对冲原材料价格和外汇价格风险的能力将会得到极大提升,央行调节利率和汇率的空间也将会大大拓展。所以,尽早推出人民币期货,应是央行和中央政府化解人民币汇率困局的最有效手段。中金所和中国期货市场理当为这一大局出力。
人民币汇率一旦浮动起来,我们将再不会两面受困,而且从理论上说,汇率波动区间正常应达到30%左右,才能在浮动中将风险消除。原材料的价格早就市场化了,投资人不应该担心汇率浮动会吞噬就业岗位。中国十三亿人口的消费大军,必将促使外资涌入中国,投资人也不必担心外汇资产会大幅度缩水,而外汇储备也不是越多越好。相反,人民币成为储备货币才是最终目的。同时,投资人更不应该担心资产泡沫的消退,这是市场经济的必然,价格只有浮动才有机会,才会导致经济有创新力,有新的资产收益率的亮点出现。
科技创新和金融创新是这个世界发展的原动力,金融市场最注重创新,如果金融市场不能持续创新,那么将会对经济产生莫大的压制。在困局中只有创新才能解决问题。这理应成为我们未来二十年的主旋律,如此才可能全面推进中国的复兴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