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份3.5%的CPI数据,再次引发了市场的加息呼声,“非对称加息、存款保值贴补”的传言相继从市场流出。不过,在判断货币当局的政策取向时,我们必须厘清央行的调控思路,并考虑央行既往对通胀的容忍程度。 回顾上一轮的加息周期,CPI指标并非触动加息的“开关”,真正触发加息的可能是经济增长过热。2004年,中国的通胀率一度超过5%,央行仅在当年10月份加息一次;但2006年启动加息周期时CPI仅1%,中国连续8次加息直至2007年底。有经济学家认为,2006年4月启动加息周期的原因是经济增速连续两季都在10%以上。 暂且不论加息究竟参考什么指标,单从“负利率”指标考量,当前加息的必要性可能并没有市场预期的那么高。对“负利率”普遍的解释即真实利率为负,其中真实利率即名义利率减去通胀率(一般用CPI代替)。但是,这一关于真实利率的解释并不准确,真实利率应该是名义利率减去预期通胀率,所以考察负利率水平应该参考当前的通胀预期。虽然,3.5%的CPI创下近两年来的新高,但主流判断是,CPI趋势性拐点来临,四季度物价将平缓回落。也就是说,通胀预期在回落,目前的负利率水平并非如大家想象得那么高。 由此看来,这一时点加息并不合适,尤其在宏观调控面临更多新问题和新挑战,我国将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的大背景下。央行认为,当前我国经济面临的有利因素增多,但也面临国内外复杂局面的挑战。一方面,全球经济新的增长点尚不明朗;另一方面,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深层次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 在这一大背景下,当前的货币政策仍应以稳为主、以观察为主。在错综复杂的经济形势下,公开市场操作仍是货币政策首选工具,利率年内仍以保持稳定为主。在目前准备金率水平已经较高的情况下,准备金率进一步上调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即便是经济学家也不应该冷冰冰地单纯从效率问题考虑当前的“负利率”现象,我们还必须关注加息呼声背后普通居民的利益诉求。 CPI已经连续7个月超过2.25%的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8月份甚至已经超过了3.33%的三年期定期存款利率。据统计,1990年至今,240个月里负利率大概有80个月。也就是说,在过去的20年,有累计六年多的时间里,中国的存款人在补贴借款人。从这点上说,负利率已经形成了一种社会财富的再配置。由此看来,真实利率长期过低直接导致了资产泡沫。 所以,才有专家提出,是时候考虑非对称性加息了,即单边提高存款利率水平。然而,事情远非如此简单,因为现在的利率结构补贴了很多利益集团。一方面,单方面上调存款利率显然要挤压银行利差空间,这一做法遇到的阻力自然不言而喻;另一方面,跑赢通胀一直是房地产企业营销的最大卖点,房价连年的疯涨不得不说其中有负利率的“功劳”。 说到这点,笔者也不得不承认,在懵懵懂懂地觉得存款缩水的背后,我们依靠辛勤劳动、省吃俭用省下来的财富正在以一种微妙的形式消失。就公平而言,利率还是转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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