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不当老二!”——这是奥巴马1月27日国情咨文讲话的主题。面对他2月1日提交给国会的2011财年预算草案,曾在华尔街摸爬滚打20余年的投资家、财经专栏作家埃文·纽马克(EvanNewmark)发出的却是这样的喟叹——“愿上帝保佑窝囊的美国!” 作为惟一超级大国的一位上流社会公民,纽马克先生此言从何而来?来自这份预算的惊人赤字。新预算草案预测,截至今年9月30日2010财年结束之时,美国财政赤字将创造1.6万亿美元的纪录,比2009财年高1500亿美元,大体相当于美国GDP的10%,2011财年赤字仍有1.3万亿美元之多,而通常认为财政赤字危机上限为占GDP的3%。 虽然奥巴马此前曾表示将在2013财年将其所继承的1万亿美元财政赤字削减一半,但新预算案对2013、2014财年赤字的预测仍然高达7000亿美元。 代议制民主政体下政客们的承诺成色如何,奥巴马先生上任虽然仅仅一年,已经第N次作出了证明。今年底终止布什政府对高收入家庭减税计划、向美国大银行征收900亿美元危机责任费、终结美国宇航局重返月球计划等增收节支计划已经引发了激烈的争议。 “美国生于债务”——在其《国债》(TheNationalDebt)一书中,美国学者劳伦斯·马尔金(LawrenceMalkin)开宗明义便如此评价。是的,源于独立战争期间大陆会议所发战争公债的美国国债历史比联邦政府还长。 席卷资本主义世界的1929至1933年的大萧条后,美国财政功能逐渐从“公共权力”维持费演变成为国家最重要宏观经济调控杠杆之一,财政政策逐步从平衡预算转向有意识运用赤字财政并使之长期化。 长期的赤字财政政策发挥了“熨平”经济周期、支撑美国经济持续增长的作用,庞大的国债市场也成为联储开展公开市场操作、灵活调控经济的前提。 然而,财政赤字和公债增长失控,又曾经造成长期通货膨胀、挤占私营部门投资、抬高利率,从而危及美国经济长远发展能力的严重后果,财政主动调控宏观经济运行的空间也大大缩小,并在相当程度上使货币政策操作陷入两难窘境。 问题是美国的政体及其目前的超级大国地位消除了这个国家通过内部调整解决债务问题的可能性。在美国政体下,从普通公众到掌握权力的政客,人人都明白天文数字赤字是个错误,但人人都不愿意为此去采取切实行动,尤其要坚决阻止自己为此付出代价。 正因为如此,纽马克才会痛心疾首地写下这样的文字把美国人骂倒一大片:“尽管去骂那些政治家好了,不过先得骂自己。他们是你们选出来的——而且要是他们显示出勇气、而不是一副窝囊相,你们很可能就不会选他们了。你们会把票投给承诺削减福利的政治家吗?会选那种发誓决不会为你家乡的特殊地方建设项目提供资金的政治家吗?历史经验表明你们不会这么干。所以,最终窝囊的民众会安于拿出窝囊提案的窝囊政治家。” 倘若是在别的国家,在达到如此巨额债务之前,恐怕早已在接二连三的危机中崩盘,全体国民也早就开始了痛苦的调整。问题是这个债务国是美国,是其货币充当国际货币体系核心的美国,是用强大军事和政治霸权支撑其货币霸权的美国。 因此,向别的国家转嫁债务调整危机,是山姆大叔更愿意选择的出路。自己生病,别人吃药,这种日子难道不是很美吗?只是美国人的这种“美好生活”是建立在对别国的无形掠夺之上,持有美国债券最多的中国遭到的掠夺最深。所以,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真的主张正义,那么,勤劳却遭受无辜掠夺的中国和孔武有力却只想坐享其成的美国,你该保佑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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