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生活习惯碰巧和美国第一代噼啪女郎泽尔达·菲茨杰拉德一样,喜欢睡到中午,然后跳过早餐直接大啖香槟,那么我奉劝你一句,这个习惯可以改改了——倒不是说要你非吃早餐不可,但至少,香槟可以放一边,试试看时下流行的白色鸡尾酒。
白色鸡尾酒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意味着它们的主要风味来自奶油力娇酒,比如说最常见的爱尔兰经典口味、狄更斯时代英国饮酒者的品味坐标Baileys,或者不那么常见的苏格兰高地风格代表、口感异常细腻洗练的Magnum,又或者散发着浓浓加勒比海风情、时髦有趣的Rum
Chata。前两者使用当地产鲜奶油与威士忌混调而成,就口感而言,比较容易使人联想起牛奶、巧克力、太妃糖;而后者则更接近于肉桂、香草、焦糖和米浆,实际上使用朗姆酒作为基酒,加入鲜奶油以及一种名为欧洽塔(horchata)的植物蛋白饮料混调而成。
在中国,我们除去墨西哥餐厅吃点东西之外,不太机会能找到欧洽塔,但这种饮品在西班牙和拉丁美洲随处可见,往往会跟面包一起摆上早餐餐桌。其真实面目为一种使用油莎豆制作的豆浆,口感偏甜,有时加入肉桂、香草调味,
有种类似于杏仁露的风情。
Rum Chata奶油力娇酒问世只有六七年的时间,混调大师托马斯·玛斯(Tom
Maas)灵光一现,做出一款异于主流市场消费取向的产品。神奇的是,它在诞生后短短的时间里搭上怀旧美食的东风,先是在餐厅、酒吧走红,随后进入寻常百姓家中,顺理成章地攻占了煮妇的料理台,发展成为一个介于零食与饮品之间的独特流派,一种全新的鸡尾酒风格。
以Rum
Chata为基础调制的鸡尾酒,有无数种不同的配方,我敢说,其中最受追捧的版本,当属“燕麦圈水果”。这款鸡尾酒使用瓷碗,而非高脚杯装盛,乍看之下就如同一份简单而可口的早餐。一大把燕麦圈撒上少量干果、坚果,以牛奶稀释,随手搅拌一下,便可上桌。
另有几款鸡尾酒,与“燕麦圈水果”有异曲同工之妙,例如“肉桂土司”、“巧克力椰子麦片”、“蜂蜜干果脆谷乐”,主打的都是奶油力娇酒与经典早餐麦片的配搭。不出所料,诸如此类的鸡尾酒配方引来了一大票钟情于怀旧美食的消费者,在他们眼里,Rum
Chata与早餐麦片的价值,一如普鲁斯特的红茶、马德琳蛋糕,两者组合在一起,为乏善可陈的生活开了一个出口,建起一座与往日时光相互勾连的味觉记忆隧道。
Rum
Chata奶油力娇酒本身酒精度不高,只有不到14%。配方最初的设计者,或许是担心传统鸡尾酒爱好者们喝不过瘾,特意增加了半份伏特加,令整份饮品的酒精含量保持在25%左右。
根据托马斯·玛斯整理出来的官方伴侣清单,Rum
Chata与特定品牌的脆谷、饼干、棉花糖进行搭配,能够呈现出魔幻班般的销魂滋味。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此类产品中的绝大多数堪称零食界的鼻祖,乃是40岁至80岁年龄段消费者魂牵梦绕的童年美味。它们的口感原本就相当甜美可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相较于时下流行的同类产品,口味更加自然、淳朴),而经过绵密、醇厚的奶油力娇酒稀释后,味道变得美上加美,也难怪会激发出无比热烈的市场回响。
近一两年,有不少调酒师尝试使用新鲜牛奶代替奶油力娇酒,创造出大批生动有趣、口感令人倍感亲切的作品。举例而言,好莱坞潮店Ink的女酒保加布瑞拉·米拉奇维的“奶昔”,就是使用双份伏特加、半份苹果西(打酒)打做底,外加少量马德拉甜酒与茴香力娇酒,最后混入脱脂牛奶中搅拌,以传统牛奶瓶盛出。而在鸡尾酒和爵士乐的诞生地新奥尔良,最热门的白色鸡尾酒“香蕉巴第达”,则使用白色朗姆酒作为基酒,加入一杯牛奶与两根熟透的香蕉搅拌,最后用几片烤得焦脆的椰肉做装饰,以高脚杯盛出。两款鸡尾酒不论视觉还是味觉,都蕴含着一股闲逸、感性、生活化的魅力,相当吊人胃口。
值得一提的还有由两位明星调酒师杰里特·佩尼亚和贾维尔·古铁雷兹合力研制的
“燕麦牛奶宾治”,使用苹果白兰地与来自诺曼底地区的廊酒(含有当归、丁香、肉豆蔻、蜂蜜的草本力娇酒)做底,与三份牛奶麦片、半份糖浆混合,装杯时加入碎冰块和肉豆蔻粉。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在后者的配方中,两位调酒师明确注明,他们所使用的牛奶麦片需要用烤箱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热加工,以便牛奶、谷物脆片与肉桂的滋味充分混合——听起来要比做一份燕麦粥更加费时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