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美元指数反转,对全球经济和地缘经济影响深远。
美元指数是全球资产配置风向标,美元指数走强意味着全球资产更多流向美国。美元指数本身是个表征变量,背后的驱动因素可能是金融危机,也可能是美国与欧洲、日本等国宏观经济的相对强弱。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元指数有过三次冲击。第一次发生在1985年到1987年。“广场协议”签订后,美国、日本、联邦德国、法国以及英国联合干预外汇市场,在国际汇市大量抛售美元,继而形成市场的抛售狂潮,美元持续大幅贬值。第二次冲击发生在2000年到2004年。世界经济度过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在2000年左右美元指数再次攀升至高点120点,此后又经历为期5年的下跌,直到2004年,美联储为了遏制通胀采用紧缩政策,美元指数的下跌才终止。自去年起,美元指数涨势如虹,创下史上最长连涨纪录,新一轮美元牛市呼之欲出。
美元指数的反转对全球石油市场、黄金市场和人民币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就黄金市场而言,影响金价的三个因素分别为:大宗商品 CRB 指数、美元指数
USDX、美国国债 CDS
利差。我们认为,除去波动后,COMEX黄金期货结算价格将由去年12月8日的每盎司1195美元降到今年8月左右的每盎司1035美元,并在明年2月底3月初缓慢上升到1049美元。美元的强劲表现会成为油价走强的最大拦路虎。由于美联储和日本央行[微博]及欧洲央行的政策分歧,美元会进一步上涨,且预期美元指数能上涨到100。如此,今年上半年油价跌破每桶50美元,一点不意外;对人民币汇率而言;最近的人民币贬值主要受内生性和外生性的贬值压力。内生性贬值压力来源于主因子和两个辅因子。主因子是中国经济进入换挡期,增速逐渐下行;两大辅因子是外贸萎缩及央行强行压低市场利率;外生性贬值压力来源于美元指数的反转,美国制造业逐渐繁荣,贸易复苏良好,美元的强势归来。
美元指数反转对地缘经济的影响也显而易见。石油价格的冲击,让能源大国俄罗斯面临货币和财政双重危机。欧洲央行与日本央行面对低迷的经济采取放水措施,大大加速了美元指数的被动反转,在欧洲,东欧的地缘政治正严重影响“欧洲的发动机”德国的经济复苏。此外,日本经济由于美元制造业的复苏也正在面临出口竞争力的丧失。与此同时,低通胀将是欧洲和日本面临的主要问题。
美元指数反转加剧离岸人民币汇率波动,直接影响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今年国际市场可能出现“美元荒”。过去美元对外输出途径包括资本输出和“石油美元”,如果2015年美联储加息将会降低美国货币供给、提高美国债券收益率、提高美元资产吸引力,引起国际美元回流美国。当前人民币汇率一定程度上与美元挂钩,因此人民币大幅贬值的可能性较小,这将导致人民币有效汇率上升,不利于我国的出口。近年来,外汇占款是我国补充流动性的重要因素,如果美联储未来加息,短期内可能导致热钱从国内流出,从而加大我国境内市场的流动性压力。还有,资金回流发达经济体,对国内债市也弊大于利。美元走强可能会对国内流动性产生不利影响。这一轮强美元背后反映的是美国领先于其他经济体复苏,强美元并未存在抑制通胀而利好于我国债市的逻辑,反而会导致结汇意愿下降,进而导致外汇占款恢复偏慢,不利于流动性的恢复。另外,风险溢价上升,更使央行降息压力加大。美元走强通常反映风险偏好下降,全球资产配置向安全资产回流。央行公开市场操作虽然可对冲资本流出所减少的国内货币供给,也很难对冲风险偏好下降带来的风险溢价上升。
面对美元的强势,我国应着力增加离岸人民币吸引力,加强对“热钱”和离岸人民币流动的监测,提高股权融资比例,完善石油定价机制,稳定出口。
发展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有利于拓展离岸人民币投资渠道,增加离岸人民币吸引力。离岸人民币市场形成后,部分人民币将会在境内市场和离岸市场之间相互流动,可能会削弱央行对货币量的控制能力,提高了国内宏观政策的复杂性。“合成债券”借道美元FDI渠道将离岸人民币搬回境内,如换汇规模过大则会在境外冲击人民币汇率,境内形成热钱,所以,应加强监测。对已登记备案并接受监管的私募基金,可借鉴最近出台的存款保险制度标准,将考虑投资者准入门槛放松至50万元。为增强国内油价与国际油价的联动性,完成与国际油格的真正接轨,不妨考虑适时调整国内原油的挂靠油种,逐步缩短国内油价调整的滞后期,将按月或数月调整改为按半月、按旬、按周调整,最终实现由滞后油价向实时油价的转变。过去20年,美元汇率和中国出口之间存在较强的负相关关系。为了抵消美元指数变化对出口的不利影响,我国应及时调整外贸出口战略,加快转变贸易发展方式,全力提升我国在国际产业分工中的地位。通过积极构建和谐的双边及多边经贸关系,为我国企业国际市场创造稳定可期的外部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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