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模仿之中将一手引领的潮流趋势打破,再重新定义新的趋势——这是中生代设计师中佼佼者们的行事方法。这群出生于1970年代初,在1990年代入行,在新世纪大放异彩的设计师们,亲历了时尚民主化与快速化的过程。比起老家伙们来说,他们更具有前沿和革命意识(甚至为了品牌大局而革自己的命);更懂得在坚持自我风格的基础上,对时代和资本做必要的妥协。他们是Nicolas
Ghesquiere、Pheobe Philo、Raf
Simons等人,他们如今分别登上并占领了各大品牌的山头,成为时装设计界新一代的中流砥柱。 这群1970年代出生的中生代设计师如何左右当下的时装潮流?就拿刚刚举行的巴黎2014秋冬时装周来说,主宰了几年的超码廓型忽而不再那样幕天席地,干净利落的修身线条、略带硬朗的军装风格有重新登堂入室的苗头。Louis
Vuitton如此、Dior如此、Celine如此。但仔细想想不难发现,今季鼓吹女装多元化的品牌,其背后设计团队的主脑,正是几年前开始倡导超码建筑感廓型的那群人——1970年代出生的中生代设计师。 先学会服从再夺天下 本季巴黎时装周最受瞩目的一场秀——Louis
Vuitton 2014秋冬,新上任的创意总监Nicolas Ghesquière正是中生代设计师中的翘楚,他的首秀预示着Louis
Vuitton将从前任创意总监Marc
Jacobs的时代中脱离,迈向新的纪元。 “古怪的异想天开的浪漫主义就此结束,取而代之的是雅致的实用主义。”《WWD》如此评价。Louis
Vuitton的秀场设置在卢浮宫的卡利庭院,宽阔的金属色帷幔绕在场地四周,气氛刚刚好和Nicolas
Ghesquière的现代主义态度是一致的。但与中生代设计师稍早的一辈比较,Ghesquière的设计并不是哲学深思,而是兼具艺术性和“临床”尝试。 那些期待着Nicolas
Ghesquière能延续在Balenciaga时期“衣不惊人死不休”的观众恐怕要失望了,在Balenciaga他可以将高级定制的历史带入未来主义先锋时装的领域。但在Louis
Vuitton,他必须要学会服从。Nicolas Ghesquière非常清楚,他强调:“Louis
Vuitton的衣服必须要有实穿性。”他抛却了一个系列以故事或主题为起源的设计套路,而是想搭建一个现代女性衣橱样板——生活中最精致优雅的女性会怎样穿着?为此,他询问并倾听周围女性朋友的看法,然后用他别具创意的手法,炮制出这样一个颇具1960年代气息的系列。 这个新系列里,有A字形线条的硬挺脆薄的衬衫和裙子,有对皮革多重高科技创新,有打破传统比例的大口袋设计,有对角线珩缝的印花横插过胸襟处,还有按比例缩小的Louis
Vuitton旅行箱——Petite Malle。所有的设计似乎都在诉说:新的Louis Vuitton要回溯到品牌DNA的原初,加以Nicolas
Ghesquière的创意和控制,并非像前任Marc
Jacobs炮制高调的噱头。 设计师代表了什么? 这一点,也适用于其他入主大品牌的中生代设计师,他们较之前辈们更加理性,更多得注重品牌的大局,在个人主义上是克制的。他们的个人风格是渐渐浸入式的,而非井喷式的。 Dior的现任创意总监Raf
Simons和前任John
Galliano的例子,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他说:“当你坐上一个历史悠久的时装屋的主席位子,你就得有全局观,并且在这个大局中摆对位置。你得清楚地认识到‘你代表了什么?你信仰什么?你想表达什么?你如何在这个已经建立好的世界里加入你的思考与风格?’” 在前几季,Raf
Simons一手复兴了Dior创始人Christian Dior的“新风貌”设计(New
Look),在磨合中修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长篇累牍地向创始人致敬之后,本季Raf Simons才敢更多地将自己的印记打在设计之中。如果Raf
Simons当年一上来就端出这个系列,一定会遭遇不少的攻击,让人笑话他将Dior和Jil
Sander混为一谈。但渐进式的改良策略为他赢得好评,一切都来得正是时候:这个系列一反往日的甜美,颇有些中性,酒红色法兰绒的西裤套装、双排扣的甲式上衣和外套、线条笔直的羊羔毛大衣,这些都更加Raf
Simons。而黑色与黄、绿、粉的对比、裙摆娇俏的开衩、点缀性的手绘图案,又与前几季一脉相承。 同样隶属于中生代设计师群体的还有Celine的Pheobe
Philo,这个被当今时装界视为“潮流和品味设定者”(Taste and Trend
Setter)的女设计师出生于1973年。她的设计一开始被认为是“中产阶级”的,但在入主Celine后,擢升为时髦女性的标杆。Phoebe
Philo始终注重服装的实用性,探索现代女性究竟需要什么、想要什么的问题。将她形容为一个颇具独创性的设计师是不合适的,比如2014秋冬系列,那些不规则剪裁、不对称设计、一点运动感、艺术化的流苏那样时髦,可都不是她的原创,蓝色的维希格纹是Miuccia
Prada开始用的,肘部的磨损设计则来自Helmut Lang。但Pheobe
Philo最厉害的一点是,她能将这些从别处借鉴来的元素,拼凑成为最恰到好处、最雅致的组合,这种平衡力是其他设计师不具备的。本季,Philo也开始关注女装款式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超码的轮廓已不再占据主导地位,修身的外套复燃了。 成衣秀场上的大众文化 除了内敛的品味、对“微创新”的痴迷和在个人与品牌间取得平衡外,中生代设计师的另一个共同特点是:试图将高级成衣和当代的大众文化这两种矛盾的事物连接起来。比如这一季,Nicolas
Ghesquière主导下的Louis Vuitton采用了高级时装很少用到的拉链细节,而Raf
Simons将T恤的款式用在了Dior的晚礼裙上。这一街头时装化的探索在另一位中生代设计师的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Givenchy的创意总监Riccardo
Tisci。 中生代设计师的集体发力甚至影响了老一辈的设计师。Karl
Lagerfeld今季似乎缓过神来,在Chanel的高定和成衣秀场上都做出了令人惊讶的民主化之举,比如将高定裙和运动鞋搭配,将秀场设计成超市的样子。而Jean
Paul Gaultier更是出现在Louis Vuitton的秀场,和其他人一样焦急地期待着Nicolas
Ghesquière的新作。遥想1990年代,Ghesquière还在JPG打杂,因为复杂的设计流程萌生了放弃的念头。而如今,时装界俨然已是中生代设计师们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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