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2013年,安倍政府在刺激日元贬值方面取得较大成功。根据路透数据,截至12月17日,美元对日元波动中枢为95.3,较2012年的81.4大幅提高;美元对日元最高触及103.92,日元年内累计最大贬值幅度约16.5%。
不过,从跨境资金流动看,日元2013年的大幅贬值并非理所当然。不可否认,对外贸易持续高额逆差直接影响日元走软:今年1月日本贸易逆差1.63万亿日元,创历史峰值;今年前10个月,日本贸易逆差总额8.87万亿日元,亦创历史新高。但必须看到,在海外投资收益的支撑下,日本国际收支经常项目仍为顺差格局。1-10月,日本海外投资收益实现顺差约14.7万亿日元,超出去年全年约3%,这直接导致1-10月日本经常项目累计实现顺差约4.5万亿元。此外,1-10月,受证券投资项目大规模顺差影响,日本资本和金融项目整体也保持顺差格局,累计实现顺差约2.8万亿日元。
在国际收支顺差的大背景下,日元2013年却大幅贬值,凸显了日本官方打压日元策略执行的成功,也说明是“市场情绪”而非资金流动主导了2013年的日元走势,这也可以从日元的波动节奏上看出端倪。
2013年日元的波动可分为三个阶段:1月至5月底,安倍政府的舆论宣传和日本央行的超级量化宽松双管齐下,日元延续2012年四季度的贬值趋势快速下跌,美元对日元最高触及103.73;6月至10月,随着量化宽松炒作高潮的退却,以及日本政府舆论引导的降温,日元陷入震荡下行;11月以来,随着日本官方连续表态可能扩大量化宽松规模,日元快速走软。若非日本官方的舆论引导,日元在11月份很可能延续6月以来的震荡升值行情向96下方突破。不难看出,日元贬值具有很强的“政府诱导”色彩。
展望2014,日元能否再创新低仍将主要取决于日本政府的诱导力度。2014年日本对外贸易逆差格局很难扭转,尽管在投资收益支持下,经常项目整体仍可能维持顺差,但顺差规模已经连续三年呈萎缩态势,明年若继续萎缩或反弹有限,则市场情绪会更加容易受日本政府政策调控的影响。
2014年日本将上调消费税,4月后日本可能面临经济下行和CPI回落的压力,日本央行已经表态,若2014年CPI走势不利于2%通胀目标的实现,将调整量化宽松政策,这无疑有助于确保日元的整体弱势。此外,若美联储退出QE与日本央行扩大量化宽松在时间上出现重合,日本资金外流的压力可能明显增大,将更有助于打压日元。
但必须看到,日本政府在打压日元上并非没有顾虑。日元贬值说到底是手段,日本政府的终极目标是实现经济稳定增长。2013年,日元贬值诱发的输入性通胀直接降低了日本家庭的实际收入水平,前10个月社会消费总额同比增长仅为0.4%,说明单纯依赖日元贬值难以有效刺激国内市场。
若日元进一步大幅贬值,一方面进口价格继续上扬极可能扩大贸易逆差,另一方面将进一步抑制国内需求,进而影响企业投资动力。而且若日元大幅贬值的预期成为市场共识,难免出现大规模资本外流,也不利于日本经济的复苏。因此,对日本政府而言,可控的日元贬值节奏比贬值本身更为重要。
总体来看,预计2014年美元对日元波动中枢将进一步抬升,阶段性有望冲击110高位,但最终回归100以上低位震荡的概率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