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经惟:所谓摄影即是人生
2013-10-08   作者:曹俊杰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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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单只是看看荒木经惟在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的展览“荒木经惟:感伤之旅/堕乐园1971-2012”,很难把这位日本最著名的摄影师之一,与那个爱搞怪、幽默风趣的糟老头联系在一起。因为,作品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
  相比森山大道以拍摄强烈风格的黑白城市街头摄影闻名,荒木经惟则更多拍摄黑白人像,曾经,荒木经惟在日本被理解成只拍摄捆绑、过激人体摄影这类猥琐的女性特写的摄影师——这种被荒木称为“私摄影”的文化打破了传统对于身体的壁垒,它后来又被理解成最大胆和最真实的状态。
  但是,如果只是把荒木理解为女性摄影师,那也足够片面了,展览的作品,从荒木1971年开始摄影开始,到2012年最新作品为止,囊括了《感伤之旅》、《冬之旅》、《春之旅》、《堕乐园》四个系列。除了女性摄影外,还包括静物、城市、街头、动物、花草等一切生活中可见的事物。
  荒木经惟,1940年作为长子出生于东京台东区三轮的一个普通市井家庭。父亲长太郎是位制作木屐的匠人。新吉原附近江户时期的净观寺成了他幼年玩耍的地方,据说那里葬着许多生前无亲无故的艺妓。他的父亲把摄影当成兴趣,这也深深影响了荒木经惟。1963 年毕业当年,便进入电通广告公司成为了一名摄影师。在20世纪60年代日本战后社会复兴这一热火朝天的大背景下,他拍摄的以市井儿童为主题的摄影作品《阿幸》一举获得了首届太阳奖。
  荒木经惟一生发行了超过450册摄影画册,但他真正的摄影人生,始于与他的妻子阳子的邂逅之际……他开始拍摄自己与阳子的新婚旅行,从这本自叙体摄影集开始,荒木开始踏上了艺术创作的旅程。结婚20年后,荒木又以《冬之旅》系列拍摄了爱妻阳子患病入院至去世期间的时光,寄托了对妻子深厚的感情与无限的哀思。再之后的《春之旅》系列,则拍摄了阳子去世后一直陪伴着他的爱猫奇洛的离世,此系列中大量出现的空空的天空,也许是荒木在仰望已在另一个世界的挚爱。
  “从荒木经惟与阳子的蜜月到生死离别之际,荒木经惟的影像从外及内深深地抚摸着他们的欢愉、宁静、狂喜、淡远、惆怅、荒寒、空旷、凄清、委婉和敬畏,眷顾了他们正在经历的情感之旅。他的摄影不是记录式的情感日记,也不是塑造爱情的史诗。他关注自己的内心,发现和引发个人思想与情感的联系,从而触动心灵深处不可言语的最敏感、最细微、最真挚的情感末梢。” 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执行馆长王纯杰介绍道。
  1995年以后,随着欧洲巡展《AKT?TOKYO 1971-1991》成功举办,荒木在欧洲受到了极高的评价。在欧洲获得成功的同时,他在日本也受到肯定。荒木所说的“私”摄影,被认为是日本文化的代表,从而进入了艺术世界。他自称“天才荒木”,因其独特的性格而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符号,就连过去恨不得把他扔进监狱的警察们如今也成了他的信徒。2008 年,荒木获得了澳大利亚授予的最高等级的文化勋章。
  很大程度上,荒木所拍摄的内容,实际都是关于生与死。在他1993年发表的摄影集《EROTOS》,实际上就是生(Eros)与死(Thanatos)两个词的结合。而几年前查出身患前列腺癌的荒木,经过手术治疗得到康复后,对于生与死的理解更加大彻大悟了。
  2011年,手术康复后的荒木远离开自己与阳子曾经共同生活的旧居,恰逢日本东北部发生地震和海啸,远离阳子的旧居和地震中逝去的无数生命,令他满怀双重的哀思。在曾经无数次拍过天空的阳台上,他再一次摆上了玩具和花卉,创作了《堕乐园》,试图重现一个乐园的景象。
  据展览策展人、荒木经惟多年的好友本尾久子介绍:自从1989年夏天阳子获病入院以来,荒木拍摄天空的作品便多了起来。1990年1月,在和阳子说了最后一声“谢谢”后,阳子安然离世。为记录下阳子的死,荒木拍下了她最后的身影。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拍摄了阳子临终前病房里怒放的辛夷花。荒木常常自言道:“在那以前我曾经说过,等我到了50岁我开始拍人像。其实教会我如何拍摄‘人像摄影’并一直给我拍摄机会的,就是阳子。直到最后她离开,也给了我最后一次这样的机会。开场白是否也就是尾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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