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FIT博物馆筹办的“A Queer History of
Fashion”展览简直呼应了当下最热门的话题:早就有人戏谑现代时装史就是一部同性恋发展史。Cristobal Balenciaga、Christian
Dior、Yves Saint
Laurent这些改变时装进程的重要设计师无一例外都是同性恋;《粉雄救兵》等一些娱乐节目也加强了公众传统印象中“同性恋更擅长打扮”这种刻板印象。难道真的是说同性恋族群有着异于异性恋们的时尚直觉?纽约时装技术学院博物馆主任Valerie
Steele并不这样认为。她对Eric
Wilson说过:“同性恋族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时尚基因。”不过显然Steele对这一话题还没有失去兴趣。博物馆下半年的重点展览,便是一场专门讨论男同性恋们以及相关族群(女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等)对时尚产生哪些影响的展览。“大家都知道时尚界有很多同性恋者,但却从没有人客观想过为什么会是这样。”“A
Queer History of
Fashion”展览由此而来。 展览被分为了两个部分:同志设计师们的代表作品以及同志族群标志性的着装。那么到底是哪一块更能代表着这种“影响力”?从目前发布的照片来看,博物馆还是选择了展出更多的高级时装作品。虽然这样的举动更能吸引观众参观,但问题是:怎样才能证明这些高级时装的创作,同设计师自身的同志身份是相关的? 这一点便很矛盾。因为设计师创作的每个系列都会受到很多文化、风俗的影响,而所谓的同志身份,也是要靠具体的某种性格偏向才能表现出来。如果这两者不能很好地切合在一起,那我们就并不能说时尚同同志有怎样的关系。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Roberto
Cavalli和Dolce&Gabbana都来自意大利,都擅长设计性感奔放的女装,但两者的性取向并不相同。显然他们的风格不是性取向造成的。 而从展品来看,好比Jean
Paul Gaultier设计的胸衣外穿式的造型因为讨论了性别界限问题,可以称得上是同志改变时尚的佐证之一;而Gianni
Versace的别针礼服裙则并不能算数——它足够漂亮,但它的大胆剪裁、引入不寻常装饰这些并不能够搭上同志身份的边。所以真正要想研究同志怎样影响到时尚,还要回到这一族群自身形成的着装密码上去。 在过去的二十世纪里,同性恋人群受到的对待总体上来说是被压迫的。尽管在二十世纪初时欧洲的同志们有过一段自由欢乐的时光,这也使得Cecil
Beaton、Oscar Wilde等人在上流社会引导了着装华丽的风潮,但这一切在Oscar
Wilde的世纪审判和日后德国法西斯势力崛起后截然而至。同志族群被整个社会抛弃,行为受到限制,在公开场合认识相同族群的人成为了奢望。自然而然,他们会开始在自己的服装上面下文章:在扣眼里别上一朵鲜花、耳朵上的装饰物等等,这些细微之处的打扮都是有着暗示身份的功效。久而久之被并不知情的异性恋群体开始模仿,从而进入到主流社会中。 制服崇拜则可能是同志群体带给时尚界最大的影响了。而这一风潮则要以二战为分割点:二战之前,水兵们的制服是同志化的象征。一是因为水军们长期出海,难以同异性接触,而每每假期又十分短暂,很难发展严肃认真的异性恋情,因此他们中的很多人会选择同性相爱;二来则是水兵制服自身的特点总是夸耀着身体曲线(这一点在很多制服设计中都有所出现,但没有哪一种有水兵制服这般显著):整套衣服采用柔顺轻薄的面料,裤腿、上衣都是被设计成紧身的样式,带有不少的挑逗意味。这样的形象后期被设计师Jean
Paul Gaultier采用并大肆推广,成为了同志时尚的重要特征。 二战后的制服则是被皮装打扮垄断。Marlon Brando、James
Dean等男影星纷纷以这种带着危险感觉的造型在影片中亮相,关于演员性取向的话题也成为了那个年代众说纷纭却又不敢定论的谈资。后期漫画家Tom of
Finland则用一系列大胆激进的色情漫画为同性恋们找到了自我。为了扭转社会对于同性恋等于娘娘腔的偏见,Tom of
Finland故意在作品中将同志们都画成了有着健壮肌肉、从事着危险工作的魁梧男人们。皮装则成为了增强男子汉气魄的最佳单品。 至于中性风格、身体崇拜、metrosexual风潮等其他同志时尚影响,始终围绕着挑战人们性别概念而进行着。自身处境落后导致了种种反抗,服装当然也是无声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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