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吉祥,生子扎堆,各地月嫂价格也在疯涨。北京、上海收费最贵的月嫂,佣金已超过1.5万元,高昂的佣金费令人咋舌。(《新京报》4月10日) “天价月嫂”的泡沫是如何吹起来的,媒体记者调查后发现,一方面,当代产妇对婴儿护理常识匮乏,盲目迷信月嫂的专业性;另一方面,月嫂公司夸大月嫂服务的专业性,并用“月嫂证”、简单培训等方式,打造出一个“新职业”,赚取高额佣金。 月嫂“天价”的佣金泡沫自然应当被戳破,但是,在关注“天价月嫂”时,我很不喜欢那种简单的类比,以及类比中媒体或者观察者流露出的某种优越感。比如报道中称,“媒体或呼吁政府加强监管,或探讨高价月嫂是否‘物有所值’,但都忽略一个有趣的现象:月嫂这个连单独职业都算不上的家政工作,为何收入能高于一个医学博士?”呼吁政府加强监管没有错,探讨月嫂高价是否“物有所值”也没有错,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的是,“连单独职业都算不上的普通家政工作,为何收入能高于一个医学博士?”这样的质问中分明流露着些许职业歧视。 与医学博士相比,月嫂工作的技术含量固然无可比拟。但是“技术含量低”的工种是不是一定得比“技术含量高”的工种收入低一些呢?媒体在关注月嫂现象时,对月嫂的收入情况格外“热情”,但是“低技术含量”背后的“辛苦”却鲜有人提及。 雇佣过月嫂的人大都了解月嫂的辛苦。在石家庄,月嫂的一个工作周期一般是28天,这28天里月嫂没日没夜地照看婴儿,几乎不能睡囫囵觉。单单从对身体伤害的角度考量月嫂工作的辛苦性,恐怕很多工作都无法与之相比。 个别月嫂的“天价月薪”超过医学博士,这不见得正常;但是,刻意把月嫂的收入和医学博士对比,这一定不正常。脑力劳动者可以高薪,体力劳动者为何不能高薪?媒体对北京近百名月嫂调查发现,60%的月嫂每月收入在5000元—8000元,20%的月嫂收入在8000元以上,没有一个月嫂的收入在3000元以下。 虽然口头上人人都在说职业不分贵贱,可是一到现实中职业的高低贵贱便呈现得泾渭分明。农民工工资超过刚毕业的大学生了,舆论开始“惊呼”;月嫂工资偏高了,舆论同样呈现出一幅“惊讶”的面孔。 同样为社会为国家做着贡献,企业退休职工的退休金远远低于公务员、事业单位退休职工,我们呼吁要平等对待退休职工;同样的道理,农民工和月嫂虽然是体力劳动者,但你不能剥夺他们拿高薪的权利。遗憾的是,当下的中国社会里,一些相对强势的群体一旦看到相对弱势的体力劳动者的薪酬赶超了自己,就开始不自觉地“玩矫情”,比如对“天价月嫂”质疑时的口气——“她们连单独职业都算不上,为何收入能高于一个医学博士?”更需警惕的是,这种矫情已经蔚然成风。如果可以“职业身份置换”的话,我相信没有医学博士愿意去做月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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