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卫报》网站5月8日刊载了露西-西格尔(Lucy
Siegle)题为《“快时尚”促使时尚界慢性死亡》的文章,作者在其有影响力的新书《梦寐以求》(To Die
For)中指出,随着城镇主要街道联营企业每几个星期就大量炮制出的新鲜设计,现在人们比过去买了更多便宜的衣服,而这成为了一种趋势……
你我的“购衣史”
每天早上一醒来,人们都要面对那些曾经的潮流服装。错误的、正确的、好的、坏的、舒适的、残次的商品都充斥眼前。
在灯光下,我每天在一些微小的潮流点上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带有链条的T恤、单肩连身衣,了解其他设计师曾想到的时尚元素,这都是为了独辟蹊径,形成自己的风格。
满堆的衣服就是我们今天病态购衣方式的最好证明,我不必在你家门前徘徊张望,去猜测你的衣柜里有什么;因为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不止我们的采购数量不断增长,同时消费品位也在同步上升。如果你的购衣行为不仅跟随时尚的步伐,而且跟随消费趋势,你将会发现和十年前相比,你只有很少的正式服装和工作服;取而代之的是满衣柜的居家装和休闲服。并且,很有可能你还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衣服,比如华丽的家居服;而最普遍的物品可能是T恤和与之搭配的紧身毛背心。
相比上世纪八十年代,你现在所需的衣服数量大概是当时的四倍。你可能每年至少要花625英镑在服装上,但这只是平均水平。看到这个数字,你可能为之震惊。英国的年度测评数据显示,一年之内人们将总共积累28公斤衣服,还加上大约1.72公斤潮牌服饰。但是和大多数潮流服饰一样,正是那些你会过早倒在垃圾堆里的衣服才能真正引起别人注意。
购衣方式大不同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们购买时尚服饰的方式和对衣服的态度开始转变。到2005年,在这一突出方面开始展开学术研究。路易斯-R-摩根和格瑞塔-伯特威斯尔为调查21名女士的消费习惯,建了8个调查消费者小组。几乎所有被调查的人都承认,自己比以往买了更多的东西;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对于购买将来一段时间的需求品,她们并没有事先打好算盘,只是随心而定。她们还承认,当廉价的时尚服饰有破损或是弄脏了,她们就会把衣服扔掉而不是放到洗衣盆里。然而,传统的什么时候买和买什么衣服是根据一个人的收入和季节变换而定的。在这种方式下,人们穿衣、洗衣比较小心,还会缝缝补补;总而言之,与现在人们的消费方式完全不同。
或许,这种意向可以解释为什么当一个时尚产业评论员看到这样一群顾客会感到惊恐——他们从牛津广场的Primark旗舰店出来的,一个人手里拿着六七个装满衣服的棕色纸袋,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有一天雨下的很大,一个年轻女子走在牛津大街,她的一个纸袋手柄处破损,包装好的棉布衣服散开在人行道上。很自然,记者以为她会弯下腰、捡起衣服;但她却没有,她只是继续向前走。显然,时尚很快就变成了垃圾,另人不屑一顾。
菲利普-格林的零售王国
在盛世年间,英国的主流时尚业不仅生产时尚服饰,还有产品营销。当时,不可置辩的国王(至今人们对他仍有争议)是菲利普-格林。2002年,格林花了8.5亿英镑收购了阿卡迪亚集团。三年后,截至第一年的上半年在英国Topshop服装营销上花费10亿英镑。(整个服装市场仅仅价值70亿英镑)
格林用这些普通的商店赚取大量资产的行为,被商业分析师、时尚界媒体、尤其是消费者大加称赞;Topshop成了所有对时尚感兴趣的人常常光临的地方。对于消费者来说,这是向前迈进的一大步。如果你在看教你怎么从国际视角看时尚的杂志,那么还是闪入Topshop找一件可以买得起的,并呈现出设计潮流元素的服装吧。
很多零售商都决定效法Topshop的成功,并尝试走的更远。快速流行成为了一种工业水准,而服装也以极快的速度进行小批量生产。主要干道的时尚名店正高度警惕的捕捉每一个流行趋势和顾客们的奇想,这就是行业里所定义的“快速反应”。效法Topshop神奇般的成功,意味着要尽量获得最快的供应链;要把生产流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压缩到几天甚至几小时,而不再是几周。“上市时间”(在这个重要的时期里,工厂按订单缝制好衣服并将它们送到商店)减半,而后再压缩到四分之一。买家随时将英国设计团队想法传真给遍及世界的供应商,这对于买家来说已成为共识。
几年前,有个工厂在20周内向一个主要零售商供给4万件四种不同风格的衣服。幸运的是,今天这家工厂只需分5周,每周供给那个零售商生产各500件4种风格的衣服就可以了。然而,Topshop尝试把它的生产周期从9周缩短到6周;用时最少的H&M,将它的产品从设计到送上火车的总时间减到3周。但是,他们都不是带来中级革命的那一个。最终,一个更加沉稳的品牌,一个更成熟的名字出现在大街上:Zara。
Zara打破陈规
据说,当第一个Zara店在英国开办时,商家都有点迷惑。这些商品价格看上去很高,并且如果犹豫不决的商家第二周之后再选购,那么价格可能就会有所变动。这不是Zara所要走得路;Zara的道路是:打破之前所有的规则,即西班牙零售制造商对每一种风格数量相对少的刻板要求。取代了对数量的关注,Zara的200个设计者每年设计出40000件作品,其中12000件投入生产(比Topshop还多5000件)。作为一个商家,如果你在某一购买点犹豫,那么你很有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因为这会在消费者间产生可怕的购物欲望,哈佛研究者曾将此做出定义;也就是说,如果你终止思考,那种有东西一直抓住你不放的感觉将会永远存在,这也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心里恐惧。
Zara的政策是有意义的转型,甚至菲利普-格林都因此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他在接受一次与零售周刊的采访时表示,“时尚产业都是关于天才的”。大众时尚王座的其他挑战者,像Esprit(思捷环球控股有限公司旗下的一个时尚品牌)和Mango(西班牙一家国际化的时装设计公司)尝试了相同的方法:短交货期、多季更迭、同时减少交付时间;认为过时的时尚将导致大量或一些囤积的产品是必然的。
小窥“快时尚”
作为消费者,我们迅速改变了我们购买时尚品的优先顺序。长期存在的,如评估质量或看商标等买衣服的标准已经被抛弃。人们更倾向于关注那些新的,习惯于震惊每年每个季节的服装以20%的速度交替上涨。
到20世纪90年代末期,经济学家和商家解释,由于受到之前普通商店一下子拥有巨额利润现象的警觉,他们决定一探究竟。当衣服价格陡降的阶段到来时,快速流行服饰成为主要的财政成就。在2001年7月,英国衣服和鞋子的销量比上一年增长了12%;是自70年代中期以来最高的年增长率。但是真实情况下,衣服的成本戏剧性下降很多,这也正是快时尚的阴暗面所在。在1996年到2000年间,衣服价格每年下跌。在有高销售量的新世纪的开端,2001年,价格下降了6%。零售业的时尚服饰方面,从2003到2007四年间的平均价格下降了10%;我们都知道量多价低。
“快时尚”服饰给大多数人的衣柜带来的影响是无可否认的,但是对衣柜的改变并不是变化的全部。真正的魔力在于将普通的织物变成像黄金一样让消费者追捧的东西,当然前提是“速食时尚”能像历史上有过的那样价格低廉。这个星球上,最具影响力的头号时尚侵略者当属价格,零售商或者折扣商们。
大品牌的低价格
时装媒体将快速和便宜联合起来,重要的零售商们通过抱怨这种煽动行为,来帮助他们探索统治英国时装市场的方式。
令人吃惊的价格和4法郎的定式零售价格,往往贴出类似于Primarni等令人放心的标签,帮助Destigmatise时装像薯条一样便宜。那些毫无价值的、一次性的时装变得很酷;如果你渴望像林赛-罗韩一样,你可以一天换四次衣服,生活在衣柜之中。
那么,大时尚品牌是如何保持这么低的价格的呢?一款时装制作估计需要4000万的制衣工人,还有裁剪、制作、整理等一系列的来料加工程序。裁剪、制作、整理(CMT)即来料加工是时装加工链中的关键环节,原料纤维需要被纺成织物、定型定样,经过这些步骤,成衣才真正做了出来。另外,估计还需要3000万在家工作的工人,大部分是女性,他们主要负责缝制衣服上面的珠、绣花和亮片等。
海外服装厂已经和剥削的低工资同义;一个制衣工人常常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在孟加拉国,每天挣到1法郎远不能养活三、四或五口的家人。
奢侈品的普及化
从传统社会到现在,奢侈品是由欧洲著名的作坊里打造的;女裁缝师和工艺师是受人推崇的。一个特别的、用珍珠装饰的香奈儿时装展示之后,由卡尔-拉格菲尔德带领下的最伟大和优秀时装师们甚至停下来向“巧手”致敬,因为那些女裁缝们高度熟练的手艺成就了这些高级成衣。
与大时装厂快速的制作流程相比,这些时装就是用女性的纤纤细手一针针缝纫出来的。手工者的大量出现是值得庆祝的,在大时装厂这是一个难以忽视的真相。然而,这两个看似对立的链接形成的风格是一个非常不可能的联盟;它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当时装作家黛娜-托马斯在她的书中解释说:“企业大亨和金融家看到那种潜能,他们购买或者接管了奢侈品公司,并将他们的目光投向新的目标顾客:那些具有人口统计学特征的中产阶级;针对这种想法,奢侈品主管解释称,它是‘民主化’的奢侈;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得到奢侈品的享受。这论调听起来是如此的高尚,几乎是共产主义的理念。但是,这个目标说白了就是挣到足够的钱。”
奢侈品消费困境
2007年世界自然基金会的报告称,《奢侈品真相》报告试图进行奢侈品品牌可持续发展方面的工作;它给路易-威登评定了一个C,这似乎没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Tod's得了一个F;这个指数是追踪企业环保是否符合社会标准,以及供应链的问题。
在2008年,我们平均每周花费在服装和鞋类上的金额创下了历史新低,是21.6法郞,代表着我们每周4.6%的预算。看来一个问题值得我们重申,那就是,我们用越来越少的钱购买越来越多的衣服;也就是说,我们从主要的零售商那里,仅仅17%用来购买衣服的预算,却装满了40%的衣柜。这可能看起来违反了我们的直觉,但问题是,我们的预算是不是足够多?我们是否把钱用在了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