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生活大爆炸》剧照。　　资料照片

    对于普通观众而言，彼得?普林奇帕托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在明星云集的好莱坞，上至各大制片公司总裁，下至编剧、演员和导演，几乎都认识普林奇帕托。正因为人脉通达、阅历无数，普林奇帕托及其合伙人的经纪公司才在激烈竞争中站稳脚跟。
　　与好莱坞传统的明星模式不同，普林奇帕托更乐于发掘、扶持名不见经传的编剧、导演和演员——只要他们的创作和喜剧沾边。近10年来，经他“提拔”的各类喜剧人才成功打入好莱坞，重塑“笑工厂”的发展模式。

　　喜剧的“组装”时代

　　好莱坞的“头牌”喜剧演员往往由为数不多的几位经纪人代理，名气大的如吉米?米勒，据称“打理过世界上每一个名人”。普林奇帕托则难免令人失望。他的客户大多出道不久，别说普通观众，就是好莱坞“圈中人”也未必知其一二。然而，这正是普林奇帕托的优势所在：代理年轻、薪酬低的喜剧演员好似做小本生意，虽然利薄，但风险小，经得起细水长流。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强烈冲击着好莱坞制片业，数据或许更能说明好莱坞电影和电视剧集日渐萎缩的市场。根据同名喜剧电影改编的电视剧集《陆军野战医院》1983年播出最后一季，当时吸引了1.06亿观众；1987年播出的情景喜剧《考斯比一家》也吸引了3000万观众。但近年来，播出剧集如果能够吸引100万至200万观众已经堪称成功之作。普林奇帕托指出，成本紧缩已经成为好莱坞制片趋势所在。他估计，好莱坞各工作室如今创作的影片只及10年前产量的1/3。与此同时，电视网络更青睐真人秀节目。因为无需演员和编剧，这种类型节目成本低廉。
　　制片产业收缩催生了新的喜剧类型片。在好莱坞，明星向来是票房的保证，但因此而来的高额片酬却令制片方不堪重负，像金?凯瑞这样的一线笑星出演一部电影片酬通常高达2000万美元。然而近年来，《40岁处男》和《宿醉》等低成本喜剧片的成功却改写了好莱坞“笑工厂”的游戏规则。这类喜剧片没有大明星出演，剧中角色也难分主次，靠戏份相当的多位演员合力串起笑料。当这种由众多二线演员“组装”而成的喜剧风靡票房时，制片方自然会琢磨：与其花2000万美元用一个笑星，为什么不雇3个平均片酬不足100万美元的演员呢？
　　结果，“喜剧不再是从前那种‘由一个明星担纲的产业’，而是如何搭建一个团队，”曾经参与多部好莱坞喜剧片制作的本?加朗说，“这正是彼得(普林奇帕托)的所长，他推动团队运作。”

　　“连字符”型创作者

　　好莱坞迎来喜剧的“组装”时代，对喜剧创作人员也提出更高要求。无论演员、编剧、导演还是制作人，不仅要精通各自专业，更要参与彼此工作，熟知喜剧创作每一个环节。
　　普林奇帕托近年来发掘、捧红的不少新人既精通表演又擅长编导，很难用一个头衔定义他们的身份。正因如此，普林奇帕托称自己的客户都是“连字符”型艺人，各自头顶“演员-编剧”或“演员-导演”之类的称谓。作为经纪人，普林奇帕托也发挥“连字符”作用，将擅长不同创作环节的艺人介绍给彼此，促成合作推出新品。
　　过去的经纪人或许热衷于推荐客户在各种综艺节目中“露脸”，普林奇帕托却协助“连字符”客户自编自导、创作专门在互联网上播出的喜剧小品。这类创作成本低廉，从2.5万美元到7.5万美元不等，却能有效扩大新人知名度。在美国颇受欢迎的电视情景喜剧《儿童医院》和《NTSF：SD：SUV》都不同程度地从网上喜剧中汲取灵感。
　　普林奇帕托拼凑的创作团队为亟待认可的新人打入好莱坞开辟了更多渠道。普林奇帕托将主演《儿童医院》的客户罗布?科特里推荐给导演乔恩?赫维茨和海登?施洛茨贝格尔，为其赢得向大银幕发展的机会。在卖座喜剧《哈罗德和库玛逃离关塔那摩》一片中，科特里饰演配角。
　　普林奇帕托的老客户、电视电影制片人乔纳森?斯特恩认为，喜剧渐入“组装”时代以及有限的投资经费意味着，新人绝不能在家静候电话通知，必须主动出击。他认为喜剧演员与作家、歌手相似，后者出道初期多在社交网站上发表博客或提供免费下载音乐以求出名，前者则在互联网上创作各式各样的喜剧作品。“你必须制作YouTube短片，”他说，“与其坐等真正的好莱坞编剧找你并为你量身定做，不如自己写点什么。”

　　“笑工厂”人际地图

　　除了对喜剧发展趋势有前瞻眼光并慧眼识珠外，普林奇帕托“玩转”好莱坞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人脉深厚，熟知“笑工厂”的人际地图。
　　“从事经纪行业的人形形色色，我喜欢将他们分为三类，”他告诉《纽约时报杂志》。他们分别是：替经纪人打点琐事、约见客户的“服务者”，替潜在客户和经纪人牵线搭桥的“签约者”，以及能够预见制片工业发展前景、替客户规划职业发展路线的“建筑师”。普林奇帕托在喜剧圈里的地位更接近最后一种。
　　他最近安排3名年轻客户与电视网络公司CartoonNetwork事业拓展总监尼克?韦登菲尔德见面。他们表演了计划创作的系列喜剧第一部分。在11分钟的表演中，3人饰演的无能侦探在破案过程中插科打诨，与每集开头酷似科幻悬疑剧集《X档案》的案件展开形成鲜明对比。
　　“我喜欢这个类型，我们还没有拍过科幻滑稽戏，”韦登菲尔德看完演出后说。但他指出，如何把11分钟的笑料抻长到一集电视剧的长度是问题关键。要想成功，这部作品必须通篇充满笑料。“笑点、笑点、笑点，”韦登菲尔德连续三次敲打着桌面说。这次会面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普利尼奇帕托淡然处之。“我想这种反应还不错，”他说，因为很多时候演艺圈要的就是个“脸熟”。
　　普林奇帕托20年的客户、情景喜剧《差佬911》创作人员和演员之一托马斯?伦农认为，只要参加普林奇帕托每年举办的游泳池聚会，就能明白他在好莱坞喜剧世界的地位。每年聚会时，总有十几个新人待在角落里，每个人看上去都像一个搞怪的失败宅男。“但下一次你见到他们时，”伦农说，“他们都已经变成‘好玩儿的人’了。”
　　另一位老客户斯特恩认为，普林奇帕托所做的不过是聚集了一帮热爱喜剧的人，让他们彼此启发、共同创作。“实际上，他以自己的热情集合了一批有着同样热情的人，让我们置身于一种合作、协同进步的环境之中，”斯特恩说，“这既关乎生计，也是认可，让大家一起进步、共同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