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许多亚洲国家庆祝农历兔年时,与中华传统不同,越南却在喜迎猫年的到来。越南与中国同为社会主义国家,两国间有着相同的意识形态,都支持发展市场经济。但谈及与中国的关系,则唤起越南人强烈而充满矛盾的感情,因为历史上越南曾被中国占领长达一千年,直至近代,两国曾于1979年爆发边界战争。尽管这个边陲小国保留了许多中国汉字和传统习俗,他们仍热切希望能够在强邻面前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十二生肖中,越南有十个与中国相同:鼠、虎、龙、蛇、马、羊、猴、鸡、狗和猪。而其余两个,兔被越南人用猫替代,牛被水牛替代。至于为何这两个生肖的动物有所不同,原因已无从可考,但是许多专家称这种区别可以追溯到十二生肖的传说。
传说中,佛祖邀请万物生灵参加渡河大赛,最先到达彼岸的十二个动物将获得成为生肖的荣耀。由于不会游泳,猫和老鼠这对密友决定伏在水牛背上搭个便车。但是当他们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两面三刀的耗子将猫推下了水,从此这对挚友翻脸成了天敌。
在越南民间传说中,这个故事的版本稍有不同。据传,是道教中至高无上的神——玉皇大帝举办了这场比赛,而在越南版中,猫是会游泳的。
“这个问题要从人类学和文化的角度来解释,”巴黎高等学术研究院的专家菲利普-帕潘称,由于如今许多越南人都有中国血统,最佳解释还是在于语言的不同:“在汉语中,表示兔子这个含义的汉字是‘卯’,它的发音近似越南语的‘meo’,后者在越南语中是猫的意思。由于发音的混淆造成了词义的改变。”
不管生肖之别是如何阴差阳错产生的,如今的越南人并无意愿将生肖象征物与中土大国保持一致。
“对越南人来说,没有彻底复制中国是体现了民族自尊心,”来自曼谷近代东南亚研究机构的贝努瓦-德-特雷哥罗德说:“这种相似中的差异贯穿越南文化始终。”
政治因素在其中也起到微妙的作用。两国长期在边界领土问题上存在争议。一名来自河内的自由撰稿人陶清玄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十二种动物作为生肖,但如今‘中国’和‘中国人’成为两个常常引发争议的敏感词。尽管把这些太当回事显得有点蠢,许多越南人庆幸没有与邻国一样。”
76岁的越南资深演员洪柏兆说,越南人仅仅是更喜爱猫。“大部分的越南人都出身农民,”他说:“兔子对越南农民毫无帮助,但是猫却是农民的好帮手,它能捉老鼠,防止稻谷遭遇鼠害。”
本周四当越南人开始欢度春节的时候,那些鼠年、马年和鸡年出生的人要避讳最先迈入家门,据说这样会招致霉运。“算命先生说今年是运势平平的一年,谁都知道猫狗相克。”陶清玄说道,她与许多人一样,期望算命先生的预言能有助于自己的运程。但她仍希望同样属狗的丈夫和儿子在今年能够打破令人失望的预言,过得丰富多彩。至少在这一点上,中国人和越南人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