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地球好像转的离太阳格外近,北半球的夏天令人窒息的酷热。天干物燥,靠天吃饭的农业自然备受关注,小麦领着头,棉花、玉米等农产品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中国国内同样如此,涨势出现的甚至更早,从绿豆开始涨,甚至连葱姜蒜都没落下。 这个夏天,几乎所有的农产品都贴上了涨价的标签。追根溯源,各式各样的炒家被拉了出来,从国际投行、对冲基金,到到处流窜的二道贩子和有货不卖的农户,都成了导致农产品涨价的策划、实施者,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讨伐。
不必讳言,涨价的过程中,这些人获益匪浅,他们也确实应当为农产品价格的过度上涨承担责任,但要把这些投机分子钉在罪魁祸首的位置上,还是过于高看了他们。 记得大学时,经济学的第一堂课,就是说明价格决定于供给和需求,不仅决定于商品本身的供给和需求,也决定于货币的供给和需求。显然,恶劣的天气让农产品供给可能在某些环节上出现缺口,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目前整个经济体系中沉淀了过多的货币,这才是涨价的深层次原因。 其实,过量的货币不仅仅是今天夏天才突然出现的,而是在至少近10年以来就在不断积聚的。2000年前后,网络经济泡沫的破灭,911事件冲击,全球经济陷入危机。当时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使用了前所未有的手段——通过增加货币供给快速推动了经济的增长。在相当长时间内,格老被视为央行行长的典范。然而,这样做的恶果随之而来,在供需基本稳定的前提下,大宗商品价格从2003年开始不断上涨,到了2008年的夏天,石油接近150美元一桶,铜价接近9000美元一吨,这些价格都是几年前不可想象的。 终极的恶果在雷曼倒掉之后爆发,全球陷入金融危机。然而,治疗的药剂居然和致病的病因雷同。几乎所有的央行行长和财长都认为,流动性的缺乏是危机的本质,治愈之道在于增加流动性。 然而笔者的观点更极端一些,实际情况是,2008年的危机消灭的是大量的虚拟财富,但是各国的基础货币没有减少,准备金比例的下调使得货币乘数甚至在加大,也就是说体系内的货币数量并没有实质性的下降,而是由于各个机构都将能搞到手的现金攥在手里,才导致市场上看上去流动的货币很少。 于是,各类的经济刺激计划和放贷计划纷纷出炉,市场上看起来活泛了许多,然而实际上的效果除了让体系内的货币更多以外,其他的实质意义很难评估。即使后来出现复苏迹象,投资开始增加,也很难判断到底是因为新增的货币投放,还是以前那些小心翼翼的现金出动了。 不管如何,经过两年的喘息,尽管有二次衰退的说法,但是大量的货币还是耐不住寂寞,恶劣天气下的农产品就成为了这些货币的“猎物”。 换个角度来说,各个市场上充斥着如此众多的“炒家”,喜欢囤积绿豆、大蒜甚至生姜,从小麦到棉花玉米无一不炒,也侧面说明“无所事事”的钱实在太多了。 经济学上有一个周期理论,是说经济发展存在一个大致稳定的周期,从衰退、停滞、到复苏、高速发展,然后进入新一轮的衰退,其中的短周期大概在8年上下。按照这一理论,上世纪90年代末到本世纪初是一个周期,而到2008年的危机爆发又是一个周期。 一般来说,衰退之后,需要时间和经济运转来消退此前一轮的泡沫,重新夯实基础后再次增长。然而本轮危机的质量方案,却是希望在短期内通过注资的方式回避降低经济体系内货币数量的阶段,直接重新加速增长。现在看来,这种注资行为相当于一剂强心针,经济增长的脉搏虽然再次跳动了,但是整个肌体的沉疴并没有消除。 由于美国担心二次衰退,欧洲的主权债务危机阴魂不散,日本担忧币值过高影响出口,主流国家的硬货币应为还将继续,甚至可能加快。那么,不断增加的货币只能导致商品价格的增长,甚至农产品只是发端,其他商品、服务的价格也将依次上涨。一个容易理解的理论是,农产品作为所有商品和人力资本的构成要件,其必然增加其他商品的成本,涨价理所当然。更何况货币越来越多呢? 作为经济体系中最微末的一环,笔者当然也不希望通过衰退的方式来解决货币过多的问题,但是既要无衰退有增长,有希望物价稳中有降,则不仅仅是希望鱼与熊掌兼得,而是希望马儿跑得快,而且还不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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