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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30 作者:王淦生 来源:中国青年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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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我们大学的成才率,却要追问淘汰率,恐怕会让人觉得我心理阴暗。其实,我们大学的成才率根本就无须打听,有没有培养出大师我们心里知道。倒是这大学里的淘汰率大有深究一番的必要,大学如没有一套严格的汰选机制,想要造就出一流的人才来恐怕很难。 前几天在媒体上看到一则资料: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本科生毕业率正常保持在48%左右,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只有45%左右,加州理工学院高一点,也就在60%左右……再看看我们的那些名校,其本科生毕业率基本保持在92%至95%之间。两相比较,会让你觉得杨振宁当年盛赞过的“中国有世界上一流的本科生源”、“中国本科教育水平位于世界前列”端的是言之有据毫无溢美之词。 这么高的“毕业率”却与“成才率”不成正比,这就让我们这些局外人难以看懂了。其实,就是那些身在高校的“局内人”也有看不懂的时候。美国北爱荷华州立大学英语系的一位终身教授,曾被作为“高层次人才”引进到中国,可因为“实在看不懂”国内高校的教学标准,3年后又黯然返美。他难以再在中国待下去的原因说来很简单—“我对学生的要求已经放得够低了,有时甚至越过了我的底线,可别的教授还总指责我过于严格。”—此言可谓一语道破天机:中国高校对学生的学业考核太过宽松了,宽松到了如搭乘公交车一般能进就能出的程度。 今天中国公认的“教育豪门”清华校园里的“天之骄子”们,大概想象不到80年前他们的学长每天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清华大学在1928年~1937年期间,每年的学生淘汰率为27.1%,理学院最高淘汰率达到69.8%,工学院则为67.5%。吴有训先生执掌清华物理系时期,1929年入学学生11人,到1933年毕业时仅剩5人,淘汰率54.6%;1930年入学13人,到1934年毕业时剩下4人,淘汰率为69.4%;1931级淘汰率为50%,1932级更高达82.8%。正是如此“残酷”的淘汰率催生出了一批杰出的学子。清华大学物理系1929年~1938年入学并得以毕业的71名本科生中,出现了21位中国科学院院士、2位美国科学院院士。80多年过去了,以清华为代表的国内名校的办学条件早已有了质的飞跃,可我们的教学质量与时俱进了吗?这与我们教学管理上的宽松化是否有关? 其实我也知道,在倡导教育产业化、大学教育平民化、本科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大肆扩招以缓解就业压力的今天,提倡高校“高淘汰率”是很有些不合时宜的。更重要的是,这么多的学生又淘汰向哪里?其实这后一点完全不必担心。美国高校盛行的转学制度很值得我们一学。在美国,每到开学时节都有一大批的大学生分流,普通高校的优等生流向名校,名校那些力不从心者流向普通高校甚至职业学校。双向分流的结果便是各得其所,丝毫没有因此而影响社会和谐。此举若移植我国,也许可使高考“一张试卷定终身”的弊端得以革除,促进中学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有效遏制高考舞弊现象。想想,实乃一石多鸟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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