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改革别只盯着“涨价”
    2009-08-24    詹启智    来源:新华网
    在多数国人对水、电、油齐涨价一片声讨中,国家发改委日前发布《近期能源资源产品价格改革进展》:今年上半年,水、电、成品油等重要能源资源价格改革取得积极成效。涨价被认为符合改革方向。
  事实上,资源价格改革30年的历史,基本上就是涨价的历史。
人们不免会问:难道改革就是“涨价”的代名词吗?
  在笔者看来,与价格竞争属于低层次竞争相适应,价格改革也是低层次改革。尤其是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垄断利益的价格改革,就是一种阻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消极因素。这种改革,至少在改革开放30年后的今天,难以登上深层次改革之大堂,显然属于浅层次改革的范畴。
  那么,何以今日资源改革还不能跳出价格改革的低层次范畴?原因有很多。除了部分学者认为的“我国油价等半拉子改革”外,更深的原因在于垄断利益所在。垄断带来的管理效率低下,最终形成的高成本如何消化,只有“涨价”一途最为便捷。在“涨价”麾下,没有不能消化的成本。但这最终是由国人埋单。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我国经济发展对资源需求量的刚性增长外,现在似乎没有权威数据证明,到底“涨价”对资源节约起到了多大作用。
  纵观世界经济发展史,高价格的形成有多种多样的原因。但概括起来不外乎两种,一是效率低下形成的高成本带来的高价格;二是高效率基础上因劳动复杂程度高而形成高成本,从而带来高价格。目前,我国的高价格基本都是前者造成的,美国等发达国家的高价格基本都是后者造成的。两种不同情况带来的高价格意义完全不同。前者是因为科技落后创新不足带来的资源过量消耗而形成的消耗性高价格,人民负担了沉重的资源代价却未能获得高收益;后者则是因科技先进创新以较少资源消耗而形成的创新型高价格,人民负担较轻的资源代价却获得了高收益。这是不同国家、经济发展不同阶段的不同表现形式。我国经济发展目前基本还处于较低阶段,决定了我国目前的资源高价格是且只能是改革低层次的表现。
  那么,什么才是改革的高层次,资源改革如何瞄准高层次呢?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笔者以为,回答这个问题不妨从我国不同时期提出的不同战略目标中寻找答案。
  资源改革应从科技创新上做文章,推动资源节约型技术的推广、运用与创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只有科技创新才能实现更大规模的节约。我国资源利用效率低下,浪费严重,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科技落后。如在水资源方面,最大数量的水不是居民的生活用水,而在于工业和农业生产用水。工业领域水资源利用效率低的问题目前大量存在。因此,节约水资源的主要方向在于通过科技创新、改变观念推广节水农业、节水工业。试图通过涨价从大众口中夺水,不能根本解决水资源短缺问题。
  资源改革还要从知识产权上做文章。一方面,我国创新能力差,创新动力不足,另一方面,现有的创新、技术又普遍缺少权利。这是我国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环境友好型社会面临的最大问题。虽然我国建立了专利法、商标法、反垄断法等较为全面系统的知识产权法律体系,但在资源节约型技术创新、推广、运用及管理中,仍然创新不足,更缺权利。因此,资源改革瞄准深层次,需要在鼓励创新,强化权利意识上下功夫。
  资源改革要从最大限度满足和提高人民物质和文化生活需要上做文章。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目的、动力和归宿。任何改革都不能脱离这一中心点。只有价格改革,不大力推动深层次改革,就会造成改革与这一中心点渐行渐远。价格改革基本上是在总利益不变情况下的一种利益再分配,直接表现为从消费者口中“抢食”。深层次改革是在资源总量不变的情况下通过提高资源运用效率以达到增加社会财富,是节流更是增富。价格改革的利益再分配与资源深层次改革的节流与增富,孰重孰轻不言自明,且两者不可偏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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