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内两次降息对中国人民银行来说实属史无前例,但以此断定中国货币政策就此已进入降息通道,恐怕为时过早。 10月8日晚,中国人民银行宣布下调存款类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下调一年期人民币存贷款基准利率各0.27个百分点;同时国务院决定免征存款利息税(此前征5%)。不到一个月前,央行已经决定降过一次息,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下调0.27个百分点,中小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率下调1%。 两次降息很明显主要是应对国际金融风暴,上月那次降息正好是雷曼兄弟投行破产的次日,本次则与欧美六大央行联合降息同步。不过,中国国内并非没有降息要求,中小企业贷款难、经济形势有下滑可能及通胀压力有所减缓等,都意味着降息的信号。 理论上说,人民币本来应该加息。虽说8、9月中国CPI比起今年CPI一直在6%、7%、8%来说已是大幅度下降,但与银行存款基准利率相比仍然偏高。换句话,中国的负利率已经持续了22个月。这严重侵蚀了普通储户的收益,客观上是让中低收入人群补贴富裕人群和国有企业。 如果说,因为人民币长期不按市场规律升值,致使外贸商品的生产者所获价值不能得到同步提升,致使中国外贸出口结构故步自封不适时升级换代,那么人民币利率长期为负,同样造就了中国经济当前的困境。 中国经济结构——尤其是外贸出口结构——没有及时升级换代,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人民币价格过低,或者说人民币利率过低,致使有能力有渠道的企业(通常是国有企业)贷款容易,贷款成本很低。实际上这是货币市场信号紊乱的表现。 人民币的外部价格是人民币的汇率,人民币的内部价格是人民币的利率。人民币当前的升值压力依然很重,人民币还是需要适当的逐步的升值。与此同时,人民币由于负利率而迫切需要扶正,以使货币市场信号逐渐恢复正常,因此人民币利率也应提高,如此人民币内部外部的价格是同步的。这样不仅能够改善人民币的外部环境,也能使人民币国内市场信号恢复正常,使那些有资格有办法但无效益或低效益的企业贷不起款,从而缩小生产经营规模,而使那些有效益但无行政权力的企业(通常是民营企业)也能贷到款。从而使各种资源得到合理配置,达到整个社会获得最大效益,使中国经济健康发展。 央行在不到一个月内两次降息,与国际是顺势而动。然而,现在在人民币升值压力仍然存在的情况下下调利率,是否使人民币汇率、利率逆向行走,产生内在矛盾?而人民币内部价格与外部价格逆向,对中国经济结构、中国外贸出口结构的调整是十分不利的。它不仅会使已有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而且还会增添新的困难,拖到将来解决起来更难。 当然,央行两次降息,首先是对当前华尔街金融风暴可能引起的后果没有底。目前作出的只能算是试探性反应,这也是笔者坚持中国货币政策并未进入降息通道的依据。 上月下调贷款利率,只是下调短期贷款利率,存款利率并没有动。算不得是真正的降息,算不得真正的下调人民币内部价格。这次虽然同时下调存款利率,但取消存款利息税,两两相抵,下调实在有限。其目的很清楚,对外顺势,减缓国际冲击力;对内,暂时缓解一些中小企业的贷款困难,争取在这一段非常时期保持中国外贸出口的势头。 央行两次降息,除了可能放慢经济结构调整的步伐,直接的影响,一是帮助了中小企业,二是压缩了银行的存贷款利差,银行为了保持自己的利润必须比过去更加努力,更加谨慎。而这正是在金融危机来临之时,银行必须做的。 两次降息跨步都不大,货币政策随时调整的余地还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