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物业税10年内都不会开增。这句话说有道理,也有道理;说没道理,也没道理。
如果房价得到平稳发展,理性回落,那么,物业税的出台就不会那么急迫。中央政府会在统一各方利益的前提下,权衡物业税出台的时间,甚至10年后才出台也不是不可能。可如今,房价又撒欢似的涨,在中央政府一系列政策措施失效的情况下,恐怕会不得不快速出台其它政策以抑制房价上涨。
2009年5月25日,国务院通过并对外正式公布《关于2009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工作的意见》,其中财政部、税务总局、发展改革委、住房城乡建设部负责深化房地产税制改革,研究开征物业税。那么,是谁逼着中央政府出台物业税?我看是疯狂上涨的房价以及又开始疯狂的房地产商。
很多年前,我在南非开普敦旅游摄影时,看到桌山周围海边以及前往好望角的沿途有许多漂亮的英式别墅。我向导游询问:这些别墅都是什么人在住?导游说,原来别墅的主人早已退出,而现在的主人大都是世界各地的富翁和明星。我又问为什么?导游说因为南非政府为了吸引世界各地的人来南非旅游,特别是名人们能在南非停留,就设计了征收别墅特别物业税。我这才明白,这是南非政府在通过征收物业税来腾笼换鸟,物业税的厉害可见一斑。
中国政府正考虑开征物业税,显然,这是治理中国房地产泡沫顽症的一剂良药。有利于抑制投资需求,增加持有成本,有利于实现房价的平稳发展。
这几年,中国的房价翻番上涨,高处不胜寒的房价让普通老百姓望房兴叹,房市出现大量泡沫,泡沫越来越多,一旦破裂,即使不会出现美国的次贷危机,但也会对中国经济造成致命创伤。中国政府开始通过打出加息、提高二套首付比例等重型组合拳,抑制中国房价的快速上涨,以实现中国房价的理性回落。但2008年,金融危机肆虐,中国经济也受牵连,如果此时再实施财政货币紧缩政策,中国经济有可能陷入衰退的困境。由此,中国政府陷入两难境地,如果继续开降温药,伤经济;若开“加温药”,伤民。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从大局出发,政府不得不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虽然本意不是为给房地产商撑保护伞,但不反对其实就是支持,何况很多政策如降息、刺激消费等政策,还是无意中为房地产提供了活下来甚至继续保持高房价的空间。事实上,中央政府无奈地被地方政府和房地产商绑架了,在中央政府的阳光政策下,房价又开始灿烂起来。
之前,中央政府的宏观调控政策就没有挤干房市里的泡沫。2008年,房价虽然有所下降,但多是不温不火,与蛰伏无异,如今借着政府的调控东风,又有了抬头的迹象,没被挤干的泡沫又开始迅速膨胀。可是,此时政府不能下猛药,下狠了,其他经济领域也受波及,恐怕中国经济恢复的嫩芽还来不及变绿,就变黄了,是得不偿失。
于是,开征物业税,是针对性较强的调控政策,是只对房产的“过热症”开的药方,不会对其他经济领域产生太大影响。开征物业税将会增加囤房捂盘者的持房成本,炒房者不得不通过降价售房。同时,开征物业税,也会促使开放商开放更多中小户型,这符合普通购买者的购买力,有利于平衡市场供求关系。而且,不管物业税最后以何种形式、什么样的条文出台,“基本自住需求者不征税,超过居住标准才课税”已是共识,老百姓不会受到影响。
如此看来,物业税只能利民生,而不会伤民生。现在开征物业税,虽然不是必然中的必然,实施的条件也不够成熟。不过,从长远看,开征物业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是如果房价持续虚高,中央政府近期快速推出物业税也不是不可能。
要民生还是要GDP
《中国企业家》刊登了一篇名为《出租车司机的“房价论》”的文章,其中的故事值得我们反思:
“房价肯定是降不下来的。地价这么高,房价能降下来吗?为什么地价这么高?是因为地王啊。为什么有地王?是因为政府希望多卖些钱啊。”他说。
“你觉得地王合理吗?”我问。
“存在就是合理的嘛。政府跟开发商穿一条裤子。要发展经济,得靠房地产。为什么必须得靠房地产?是因为我们的产业结构不合理,除了房地产再找不到像样的产业了。”
“楼市会崩盘吗?”
“不会。等这阵风过去了,楼价还会涨。这会政府打压,等一放开,又会供不应求。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再说,政府敢让开发商破产吗?不敢。为什么?因为房地产绑架了银行,开发商的钱都是跟银行借的。开发商要是破产,银行就完了。”
可见,房产是多热的话题,连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也能说出个八九不离十。每个人都是经济学家,每个人似乎都能一竿子看到底。这个复杂而又与民生息息相关的社会,总会培养出一些理念和情绪。比如,对房产高价头头是道的分析,对当前状况的不满与厌恶,以及对“调了又高,高了又调,调了还高”的失望。
期待是一种力量,一旦没有期待,人们可能会以负面的形式表现他们的不满,这就是心理学上的罗森塔尔效应。
中国的GDP主义,已经成为较为严重并流行的官场学问。作为国际通用的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GDP的增长,固然能给我们种种实惠——国民经济增长水平提高,政府税收增加,社会保障水平提高,人民的生活更加富足。
但是,如果过分偏重GDP,就有可能过犹不及。我国目前的体制仍然是竞技制的,力争赶超英美,GDP成为地方政府面临的第一道也最重要的考核压力。GDP越高,就说明他们越有政绩,他们越有面子,则很有可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如果GDP垂头丧气,他们可能会很自然地被贴上“能力差”的标签,他们可能就会在仕途上止步不前。
同时,由于官员任职具有暂时性和流动性,对官员考核也是非延续性的,官员到哪个山头唱什么歌,考核政策也紧紧跟随,至于官员在调任之前的业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使得不少地方官员产生了“火一把就走”的想法。因而,安居乐业这个历史久远的长期工程相比,他们更在乎他们任时GDP数字是否更好看。
除了单纯的GDP考核,不少官员对“面子工程”相当关注。面子工程,顾名思义就是在面上的,能够让官员长脸的工程。现在的面子工程不在乎集中于拔地而起的建筑物,哪个地方的楼高,广场大,商业区装修得“金碧辉煌”,官员的面子工程就越漂亮。
无论是增加GDP,还是兴建“面子工程”,都需要钱,而且短期内大量需要。哪里才是地方财政的钱袋子呢?中国“富中央,穷地方”的格局,决定了向中央要钱不现实。大力发展制造业和第三产业?不行,地方政府的财务进账要“只争朝夕”,不管是制造业还是第三产业,都见效太慢。紧赶慢赶把摊子铺下了,效益刚露尖尖角,就要调任了,为下届作嫁衣裳了。
与制造业和第三产业相比,房地产有着得天独厚的“短,平,快”优势。买一块地,就有几个亿、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的收入。除了土地出让金,还有一大笔房地产税收。多征几块地,多盖几座楼,轻轻松松,就能改变GDP晴雨表,其他产业有再大的能量恐怕也没有房地产这样的大手笔。
如果中央动真格的,房地产商没有活路,政府的土地收入“水落船低”,GDP增长的如来神笔没了,“面子工程”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做了,当地政府当然一万个不乐意。
从长远看,当地政府“一叶障目式”的GDP主义,同样会损害当地经济。高房价固然可以催生当地的土地换成更多的真金白银,但是,对房地产的过度依赖,导致房地产“一业独大”,破坏了当地的可持续发展力。一旦有一天政府无地可卖了,又该给老百姓一个怎样的经济局面?
要民生,还是要GDP?这是一场事关政治、利益的博弈。毕竟,楼市的事,只有钱说了还不算,调控到底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情形看起来很麻烦,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出现多赢的局面,房价问题已从经济问题转变为各方利益盘根错节的政治问题。
房价高的根源不外乎供求不平衡与地价高。单方面控制供方过热与压制需方的购买意愿,治标不治本,政府宜在供给上下功夫。政府主导的保障房建设即是证明。不过这几年,保障房的势头又有减弱的趋势,令人堪忧保障房到底能走多远?
市场中引入的竞争因素,小产权房。只要相应的法律制度措施完善,物美价廉的小产权房会在房地产市场引起鲶鱼效应,既能增加住房供给,又能增加农民收入,何乐而不为?
此外,土地财政以及引起政府疯狂追求土地财政的GDP主义也需改弦更张。
年轻人一定要买房吗?
对于有购房能力的年轻人,买房无可厚非,我们鼓励他们买房,一来“安居才能乐业”,为创造和谐稳定的生活打下良好的物质基础;二来可以刺激房产经济的发展,促进房地产业的繁荣。
对于没有购房能力的年轻人,则建议不要买房。没有购房能力,却“打肿脸充胖子”,霸王硬上弓,会带来很多负面效应:
首先,没有购房能力的年轻人购房,是一人购房多人“受刑”。没有那个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自然要借助外力。为了凑房款,他们四处“搜刮民脂民膏”,不但父母的存款被系数“抢”走,其他亲朋好友也被扰得鸡犬不宁,原本和谐稳定的正常生活完全被打乱了。
其次,购房使购房者背上沉重的债务负担。还来不及享受家的温馨,就顶着房奴的帽子,卷入无休无止的“锱铢必较”的省钱大运动中。然而,即使节衣缩食、一分钱分成两半花、发扬愚公精神,也难移债务大山。
最后,房子成为购房者生活和事业的双重绊脚石。一旦购房,购房者的生活重心发生战略转移,从享受生活、提升自我转移到首付、按揭,一切以“首付、按揭”为中心。大部分工资都用来支付债务,购房者既没有更多的财力、物力提高生活品味、拓展生活空间,也没有足够的魄力和勇气改变当前的工作现状,如跳槽、创业等。这是因为,每月的按揭需要购房者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曲线,倘若收入曲线出现断裂或者陡然下降,他们的按揭还款就打水漂了。
根据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人的需要是呈阶梯性的,从低到高依次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只有低层次的需要得到满足,才有可能满足更高层次的需求。“住”作为人的生理需求,属于最基本的需求,所以,住房是实现安全、社交、尊重、自我实现等更高层次需要的重要资本,这与我们前面所讲的“安居才能乐业”异曲同工。但是,很多年轻人出现认知误区,把住房片面理解为买房,没有购买能力也要硬着头皮买,最终导致种种不良后果的出现。而事实上,租房一样可以满足“住”这一生理需求,并解放了房奴,使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向更高的需求层次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