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由谁创造?这个问题向来不乏争议。“群众说”“精英说”“天定说”……林林总总,各有各的主张。然而,尽管众说纷纭,每每描摹历史的轮廓,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总有些人,能以无畏的姿态推开未来的大门。历史缓缓而行的脚步在时光里凝结成一道道年轮的模样,那些或相似或迥异的灵魂,正站在历史的画布上,静静地等待着后来人的新创造。
沃尔特·艾萨克森的《创造者》写历史里始终走在时代最前沿的人,更是写历史本身。时间最是残酷,当历史渐远,也许那些伟大的灵魂只能在人们的记忆里留下一个名,一件事。就像提到富兰克林,或许你只记得莱温斯基的裙裾;提到比尔·盖茨,也只是那个创造了Windows的前世界首富。然而,一个点无法塑造一个完整的人。沃尔特无愧于《时代周刊》前总编辑之名,未拘泥于生平,仅用片段即勾勒处伟大的创造者们灵魂的层次。就像阳光下的碎片,每一片都能折射出不同的光彩,留读者去对比,去拼凑那些最有价值、最值得咀嚼的东西。
历史需要多样的情怀,每一个混乱的时代里总有一些闪光点不该被遗忘。富兰克林的务实与温暖,在超党派的年代里,让美国踩稳了自由与民主的根基。爱因斯坦在探寻中愈加谦卑的姿态,使思想穿越了万物。坚信“偏执狂才能生存”安德鲁·格鲁夫的理性与冷静,掀起了数字革命的第一波巨浪。亨利·卢斯用乐观与坚守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为美国新闻业留下了一片名叫《时代周刊》的净土。想来美国用短短数百年,从新生走上了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位置,其原因大概莫过于此,历史的风云变幻处,美国这个国家所具有的坚韧、独立与智慧总能在一代代创造者身上得到传承与更新。
沃尔特在《创造者》的最后以“新奥尔良:我的爱”为题,收束全文。当他回顾童年在绿色森林里学会的点滴时,何尝不是在告诉所有人,历史或许就是这样简单,虽然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东西,但是要学会,记住你的根,随着成长,根须将越扎越深。未来或许会遭遇障碍与创伤,但是,历史的根基已经在一代代创造者手中得到巩固、成型,我们要做的,只是懂得回头、铭记、传承,历史必然仍将以最适合的方式延续。
“新奥尔良向来就是一张被反复刷新的画布。好好画,我的艺术男孩、女孩们。画的时候小心一点。保存好以前的画层,让它们指导你们绘画。因为画错一步,魔法就可能消失。”沃尔特这样告诫正在重建新奥尔良的人们。实际上,对于所有行进在历史中的我们而言,这都将是一个训诫。就像是料理用各种配料和香料缓缓融合而成的新奥尔良克利欧秋葵汤和卡津什锦菜肴。为了让味道合二为一,过程决不可操之过急。当人类社会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指数级增长让我们在行进中不经意间也许将丢失太多东西。我们渴望前进,但是,沃尔特发出警告,走的太快时,也需要停下来想一想,防范所有或许会侵蚀历史灵魂的可能性,也许错一步,就将割裂历史留给我们最宝贵的东西。
沃尔特的《创造者》为所有热爱着历史,热爱着世界的人提供了一个可以再匆匆而行的时光里休憩回望的机会。从美国的历史里,我们也能看到自己。正像树木的年轮一圈一圈,虽有差异,但都记录着树木年华的痕迹。回首历史与创造了历史的那些人,每个人不同的特质,却蕴含着一样的伟大,都塑造出历史最美的模样。站在历史的画布前,有那么多先辈作为向导,或许现在是时候让我们来认真思考,下一笔,如何才能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