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凯蒂估计,资本的总年度回报率平均为4%到5%(税前),也不大可能会偏离这个范围太远。但有关回报率的一幅更准确的图画会包括风险,虽然资本存量一般逐年增加,但突然的逆转和收缩也是不可避免的。由于这些原因,资本收入的前途看起来远不如皮凯蒂所认为的那样辉煌。
经济学领域不时地产生重要的著作;这就是其中之一。托马斯·皮凯蒂的巨著《21世纪资本论》使资本主义的财富回到了公众辩论的中心,使人们对财富分配问题的兴趣得到恢复,并彻底改变了人们看待收入差距的历史方式。最重要的是,虽然该书行文可能不符合夺人眼目的标准,但任何受过教育的人都能理解它———这使得它与高层次经济理论家们的绝大多数著作截然不同。
在本书中,皮凯蒂把重点放在不平等问题上,但却试图做比仅仅诊断出资本主义的不良影响更为宏大的事情。该书提出了一项关于资本主义的总体理论,旨在回答一个基本的、但却具有深刻重要性的问题。正如皮凯蒂所说:“私人资本积累的动力是否必然导致财富在越来越少的人手中集中,就像卡尔·马克思在19世纪所相信的那样?或者经济增长、竞争和技术进步的平衡力量是否在发展的后期阶段导致各个阶级之间不平等的减少与更大的和谐,就像西蒙·库兹涅茨在20世纪所认为的那样?”
皮凯蒂认为,在资本主义体系中,强大的力量能够在不同的时候推动平等或者不平等,因此“人们应当对任何经济决定论都采取警觉的态度”。他断定,最终,与库兹涅茨等主流思想家的论点相反,“没有任何自然、自发的过程可以阻止破坏稳定的、非平等主义的力量永久地占上风”。为了预防这种结果,皮凯蒂所提出的建议包括一项有关在全球范围对财富征税的计划———要求彻底重新分配资本主义的成果,以确保这一制度的生存。这是从一项开创性分析工作中得出的不令人满意的结论。
资本收入并没那么高
皮凯蒂分析的很大部分,来自对经济不平等的一项重要但却一般遭到忽略的驱动因素的仔细研究:在当代市场经济中,投资回报率经常超过总的经济增长率。如果这种差异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存在,那么资本家所持有的财富的增长速度就远远超过其他种类的收益,最终与其拉开很大距离。
皮凯蒂很专业地叙述了这种差距是如何从当今时代的黎明开始扮演经济史上重要角色的故事。19世纪下半叶,西欧所享有的和平与相对的稳定使资本的大量积累成为可能。前所未有的财富集中形成,从而加重了不平等。但是,两场世界大战和大萧条摧毁了资本,打断了这种趋势。这些灾难导致了一个新的、更加平等的时代,这一时代由战后重建、对劳动力的强劲需求、人口的迅速增长和技术创新所塑造。
1980年以后,持续的资本积累、较慢的技术进步和日益不平等预示着对类似于19世纪的某种东西的回归。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现在和当时的相似之处,尤其是在一个关键方面:继承财富的作用。随着相对节俭和富有的婴儿潮一代很快就会更多地去世,遗产作为收入的一个来源,使十分富裕的家庭获得不成比例的好处。
皮凯蒂故事的核心是资本主义成功所造成的悲惨后果:和平与人口的不断减少带来显著的收益,但却也造成财富与来自资本的收入主导下的社会。
然而,这一故事也有缺陷。皮凯蒂并不完全清楚他所说的资本回报率是什么意思。正如他爽快地承认,并没有人人都享有的单一的回报率。坐拥短期美国国库券并不产生很大收益:从历史上讲,在剔除通胀因素之后的回报为1%稍多一点,而目前则呈负的实际回报率。另一方面,股票等股权投资的历史回报率约为7%。换言之,正是冒险———该书基本上没有提及的一项概念———产生了回报。
皮凯蒂估计,资本的总年度回报率平均为4%到5%(税前),也不大可能会偏离这个范围太远。但有关回报率的一幅更准确的图画会包括风险,虽然资本存量一般逐年增加,但突然的逆转和收缩也是不可避免的。由于这些原因,资本收入的前途看起来远不如皮凯蒂所认为的那样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