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经济学能够豪赌成功吗?
2013-09-09   作者:郑渝川  来源:经济参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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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12月16日,日本自民党在众议院选举中大获全胜,其党首安倍晋三10日后第二度出任日本首相。与其第一次首相任职期间(2006-2007)的碌碌无为、内阁成员纷纷陷于各类丑闻所不同的是,安倍晋三这一回在经济政策和对外政策上都提出了雄心勃勃的计划,并强硬推行。在对外关系上,安倍一改第一次首相任职期间对历史问题、日本分别与中韩俄领土争端的模糊表态,显示出更为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日中关系、日韩关系重陷僵局,甚至还引来了美国政府和媒体的“温和批评”(以警示日方不得突破二战战后体制的底线)。
 
    如果说安倍政府此番在历史问题上“向右转”,是日本选民认知和态度的一种反应,尚在邻国政府意料之中,那么,安倍晋三的经济政策引起的反响,则足以让外界感到惊愕,以至于很快出现了“安倍经济学”的叫法。以领导人名字来为某项经济政策冠名,本来就是少有的做法,将之定名为“XX经济学”更可谓罕见,美国近一个世纪以来,只有小罗斯福、杜鲁门和里根的名字被专家们与其政纲联系起来。“安倍经济学”叫法的涌现,既与安倍政府经济政策的特征有关,以区别于其多个前任的失败实践,也反映出日本国民对日本早日走出二十年来的经济萧条抱有强烈期待。

    安倍晋三在就职记者会上就提出了强力提振日本经济发展的“三支箭”:大胆的金融政策、机动性财政政策和促进民间投资的增长战略。“三支箭”典故源于日本战国时代的大名毛利元就,旨在说明三项政策将构成有力的政策组合。安倍经济学第一支箭,就射向了日本原有的金融体系,强迫日本央行重新接受日本政府的干预,配合其推行有限通胀、推动日元大幅贬值的具体政策。这种操作不仅在日本二战战后的历任政府显得十分罕见,在其他经济大国也很难找到类似例子。

    该怎么看待安倍金融政策呢?经济学博士黄亚南曾就读于日本东京大学大学院经济学研究科,还曾在日本瑞穗金融集团所属公司担任高管,长期观察研究日本经济体制、产业和金融业发展、中日经济交流合作等问题。黄亚南在其所著的《安倍经济学:豪赌日本未来》一书中分析指出,日元的不断贬值给日本出口型企业带来了巨大收益,推动日本股市行情在相当长时间内走高,让海外和日本本土投资者都借以赚取了可观红利,带动了消费,提振了日本国民和企业的信心。美国、中国、巴西、韩国等国对日本强推日元贬值采取了令人迷惑的默认态度,黄亚南在书中就此予以了翔实解读;他还补充指出,安倍金融政策的主要受益者是海外投资者和日本富裕阶层,日本普通民众并没有从这一轮红火的行情中获得实际好处。

    日本政府多年来一直面临财政和债务危机,这主要源于长期的经济不景气,作为主要税源的日本企业长期普遍陷入亏损或微利保本的状态;与之同时,日本政府的地方支出和福利性支出刚性化,数额远远高于财税收入。安倍政府在今年年初就推行了多达105万亿日元的公共支出计划,希望借助政府投资拉动经济增长,创造需求和就业岗位。毫无疑问,这正是安倍经济学“豪赌”色彩最为浓厚的一方面——政府支出大于收入,人们一般都会考虑缩减开支或者增加收入以平衡收支,安倍的若干前任推行这两类政策却纷纷受阻,因为既有的政府开支可减额度实在有限,而增加税收则必然引发选民不满——安倍政府发行更多的国债筹集到短期支出资金,希望盘活经济,让日本企业重新焕发活力,再创造更多的税收。《安倍经济学:豪赌日本未来》书中对安倍政府的这方面政策选择给予了客观评价,指出日本经济年度增长率只要重回3%及以上的区间,安倍的豪赌就有胜算。

    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也已射出,即以放松行政管制、刺激民间投资为核心的增长战略。增长战略能否取得成效,将决定着前两支箭的效果。黄亚南预测认为,安倍政府推进增长战略落实,将不可避免遇到日本政府财力有限(资金已经主要投向了公共支出计划)、日本企业中的技术岗位不断外流(从而影响工业多领域的复苏增长质量)、技术实力缺乏有竞争力制造能力等要素的支撑、政府无力履行就业保护责任等障碍。

    安倍经济学的成效不仅决定着安倍政府的命运,而且还通过赋予安倍政府的选民支持比率的不同,影响着其冒险型、挑衅型的海外政策将走多远。从这个意义上讲,关注安倍政府经济政策的贯彻实施情况,有助于我国政府和企业界有效预判日中关系走向,对日方挑衅及早采取遏制等有效应对。中日的经济相互依存度不断加深,安倍经济学的推行,影响着中国的国家利益、对日贸易依存度高的国内地区及相关行业的利益;反过来,中方贸易政策也将扩大或缩小日方经济政策的作用空间,这也意味着,通过经济、贸易等层次的联系和政策沟通,我国可以对日方海外政策发挥实质性的积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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