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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邱宝林 出版社:山西教育出版社 |
好奇心使然,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对“真相”充满了渴望。“为什么国企搞不好的时候你们骂我们,现在国企搞好了你们还是骂呢?”首任国资委主任李荣融想不明白;但公众更想不明白,作为“共和国长子”的央企,本应在各方面都充当表率,但为什么总是和“垄断”、“腐败”、“推高房价”、“与民争利”等负面词汇联系在一起呢?真相究竟是什么?正因为契合了这一点,《央企真相》的书名在瞬间就抓住了人们的眼球。
真实感受面前的逻辑
在《央企真相》一书中,作者邱宝林以他熟悉的石油石化行业发展为主脉,用央企改革过程中大量生动鲜活的故事,还原“新央企”的真实面目,解读央企改革重组的大命题,尝试为央企辩护,努力引导人们“理解”央企。
历史有四张面孔:真实的历史、记录的历史、传播的历史和接受的历史。“真相”、“理性”也都不止一张面孔,它首要的前提是“谁的真相”、“谁的理性”。看了《央企真相》,我对“真相”依然是半信半疑,依然认为公众对央企的“刁难”、“苛责”有理。
美国政治哲学家施特劳斯说:“那些在事物表层里,也只是在表层里的问题,才是事物的核心。”表层呈现的问题才是事物的核心,如果真的是群众误解了央企、冤枉了央企,但错也不在群众,而在央企。
比如,关于人们对“中国油价比美国油价贵”的质疑,邱宝林在《央企真相》中为我们揭开了“真相”,是“税金在作怪”,因为我国成品油价格中税收占31.8%,而美国只有15.7%,剔除税收之后的“裸油价”,中国还是比美国便宜。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有道理;群众能够理解吗?恐怕很难。因为群众才不管作怪的“税金”,而只知道2011年2月21日,中国的汽油价格是每升7.93元,而美国的价格是3.189美元每加仑(1加仑=3.785411784升),合每升汽油不足6.6元,中国每升汽油比美国贵一块五。要改变人们对“中国油价比美国油价贵”的认知,需要的不是告诉人们“税金作怪”的真相,而是要让老百姓从兜里掏出的钱确实比美国人掏出的少,否则,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又比如,关于央企分红的问题,高的吓人的高管薪酬、令人艳羡的员工收入、群众是否直接受益等话题,我们姑且不表。仅拿股市回报来谈谈,在《央企真相》一书中,邱宝林面对内地投资者“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满仓中石油”的无奈,将“真相”归结为A股的“新股的发行制度”。但是,2011年3月23日的《中国证券报》却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中国石油在美上市时仅融资29亿美元,但上市头四年却累计向境外投资者分红百亿美元以上,而国内投资者却未获得同等“待遇”。不仅中美有别,而且内地与香港也充满了差别。“A股股东和H股股东承受的发行价不一样,但中石油在A股市场的融资比H股市场要溢价很多,在收益分配中,同等条件下的H股股东也比国内股东收益要大得多。”在真实感受面前,无论《央企真相》的逻辑多么严密,但要说服群众,难度是比较大的。
不需要阐释的真相
就像《新左翼评论》主编佩里·安德森一针见血地指出《当中国统治世界》属于“惊怵文学”一样,我也并不认为《央企真相》是一本严肃著作。书中那些生动的文字,那些鲜为人知的背后故事,丝毫不亚于一本悬疑小说。但是,我对书的作者邱宝林“关注时代命运,心怀国家前途”是一点也不质疑的,他论述的一些问题,也确实值得我们好好思考,甚至是提高警惕。
比如,近年来,一部分声音借质疑、谩骂央企的垄断、腐败,而质疑央企存在的合理性合法性。虽然我对郎咸平教授“新殖民主义”、“新帝国主义”的危言耸听向来报之一笑,但在激烈的综合国立较量和利益争夺中,来自各方“阴谋诡计”的存在,大概也是相信的。
又比如,对遭遇舆论旋涡的央企,邱宝林在《央企真相》中强调“社会责任是央企的必然担当”,强调“危机管理是现代企业的必修课”,强调在新媒体时代,央企要掌握“第六种能力”,这些都是十分可取的。可惜的是,这些都只是点到为止。我建议好好读读美国学者查尔斯·J·福诺布龙的《声誉与财富》一书,完全可以参照书中提出的五个重要原则,即提高知名度、塑造独特性、建立诚信度、保持透明度、保持一致性,来加强央企的声誉管理。
央企花了10年的时间,让自己从破产、亏损的处境变成扩张的霸主。这是一个伟大的转变,但面对舆论的荆棘,我希望央企能够再来一次华丽的转身,不需要真相的阐释,只需要用一点一滴的实际行动让人民群众去切身体验。我愿意重复邱宝林在《央企真相》中的期盼:让我们迎接中国“伟大企业”时代的到来,但不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央企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