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学界总有那么几个人说起话来让国人舒坦,克鲁格曼当数其中之一。 克氏13日对中国采取的积极刺激经济的措施表示赞赏。他说,中国已经宣布实施了规模巨大的经济刺激计划,最近宣布刺激取得显著成果。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可以说中国做得很好。
体制外“毒舌”
他在美国政界远没有在国际经济学界那么顺风顺水。 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为终身教授,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荣誉和金钱接踵而至,克鲁格曼却长时间被排斥在美国经济政策制定圈子之外,这曾经让他非常痛苦。据报道,克林顿曾经问克鲁格曼:“我们可以平衡预算和医疗改革吗?”——意思是我们能两者兼有吗? 克鲁格曼回答说:“不行,你一定会受到惩罚,你必须在两者中作出选择。” 克林顿紧接着转头问劳拉·泰森。她回答说:“可以,一切皆有可能。”泰森后来成了克林顿政府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 如今,克鲁格曼又猛烈批评奥巴马力挺在他看来基本上是行尸走肉的金融体系。 除非迫不得已,白宫避免激起克鲁格曼的怒火,但奥巴马政府不会去栽培他。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奥巴马以稍带恼怒的声音邀请克鲁格曼为稳定银行体系提供更好的方案。对高层的这种漠视,克鲁格曼可能又有点受伤。
诺贝尔经济学奖姗姗来迟
经济学界早断言诺贝尔经济学奖是克鲁格曼的囊中之物。1996年克鲁格曼出版的《流行国际主义》一书大胆预言了亚洲金融危机。该书在短短两年内重印了8次,总印数达120万。许多人已经认为:克鲁格曼3年内必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2008年10月13日,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由于克鲁格曼在“贸易模式上所做的分析工作和对经济活动的定位”方面取得的成就,宣布将2008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他。 克鲁格曼颠覆了传统以李嘉图“比较优势理论”为代表的国际贸易理论。他认为:从长期看,由于存在规模经济效应,很多商品和服务都将以更低的成本获得。消费者的需求存在很大差异,而小规模的适用于当地市场的生产方式将被大规模的全球式的生产模式所取代。这个理论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些国家在生产某种产品的同时又进口相应的产品。比如说瑞典既是汽车的生产国也是进口国。这种贸易模式的结果是专业化分工的细化和规模化生产,最终可以降低产品价格,同时提供更具有多样性的产品。 就经济学的知识谱系来看,克鲁格曼走的显然是凯恩斯主义路线。但另一方面,他又积极鼓吹自由贸易,是自由市场坚决的拥护者。
能给全球各地开药方吗?
1998年,保罗·克鲁格曼写了一本在当时看来很不合时宜的书——《萧条经济学的回归》,预测经济大萧条将再次爆发。 对于当前的危机,克鲁格曼指出,其根源不在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而在于“有效需求不足”。正像他在书中描写的情况那样,“在经济衰退,特别是严重衰退时,可以看到到处是供给,而需求却无处可寻;有愿意工作的工人,却没有足够的工作机会;有完美的工厂,却没有相应的订单;开设了商场,却没有顾客。” 亚洲金融危机、当前国际金融危机……预测其中任何一个即可名垂青史,更何况克鲁格曼两者都预见到了呢?如今克鲁格曼的声誉如日中天。 就拿13日纽约外国记者中心组织媒体对他的集体采访来说,外国记者中心给记者发额外提醒:“参加这次活动的记者将非常多,会后可能没有一对一的采访机会。如果要携带摄像机,请提前到达。”
与其说是记者招待会,不如说更像“名医坐堂”。中国记者问“中国如何避免经济风险”,东欧记者问“匈牙利这样的新兴经济体应当怎样利用IMF的资源”,南非记者问“经济实力较弱的非洲国家应当怎样救市”,巴西记者问“金砖四国如何增加在国际体系中的发言权”……
让一位经济学家包治百病有点过了,即使他曾经做过历史上最伟大的预言。克鲁格曼是说破皇帝新衣的那个孩子,他预见到潘多拉盒子打开的后果,可要让他只手把放出来的东西都塞回盒子里,让世界回归和谐美好的轨道,可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