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口普查局日前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已经成为美国新移民的最大来源国,2013年达到了14.7万人,超过了传统上最喜欢移民美国的墨西哥,后者当年只有12.5万人。
移民是个人的自由,但对国家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对于经济可持续发展而言,人口,尤其是青壮年劳动力人口,非常重要。中国经济过去30年的高速增长,人口红利是一个重要原因;印度经济增速今年可望数十年来第一次超越中国,人口红利也功不可没。
当前的中国,无疑正处于“刘易斯拐点”,即劳动力由过剩向短缺的转折点。最近的一系列数据都充分印证了这一点。比如,有统计显示,到2020年,印度人口平均年龄将为29岁,在全球处于最低水平,相比之下,中国和美国是37岁,西欧国家是45岁,日本是48岁。
高盛经济学家哈继铭最近发布的研究报告认为,2015年,中国工龄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将达到72%的峰值,此后这一比例将加快下降,降速比上世纪90年代的日本还要快。
中国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的研究也认为,从2005年到2010年,农民工人数的增长率是4%,但去年这一增长率仅为1.3%,今年这个数字可能更小。这些数据都充分说明,中国是人口大国不假,但中国正缺乏足够的劳动力。后果是什么?无疑是经济增速的放缓,整体竞争力的下降。在这个大背景下,中国成为美国新移民来源国,多少就显得有些讽刺。
当然,区区十几万人,相对于中国人口总数而言微不足道,但不容忽视的两点是:第一,如果加上移民其他国家,比如加拿大、澳洲、欧洲等国的中国人,总数不容小觑;第二,移民海外的,往往是高素质的劳动力,换言之,他们是最能创造财富和就业机会的人群,但可惜都跑到海外去了。
移民,自然是个人的自由,比如,有家庭团聚的原因,有涉外婚姻的结果,但如果数量很大,就值得反思:第一,如果是正常的移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国家应如何留住这些人才?第二,如果是非正常的移民,那么,哪些环节出了问题?怎样堵塞这些漏洞?
对于第一个问题,笔者多少有些体会。在美国当记者的时候,曾和一些海外留学生聊天。不少人就感慨,他们也希望回到国内,上能报效国家,下能孝敬父母,但在国内,尤其是一些地方,孩子上个学、家人看个病、自己找个工作,都可能要去求人,他们没有背景,怎么办?那最好就留在国外,至少这里主要靠本事吃饭。
当然,还有一些人出于为孩子创造更好的求学环境,避免高考的压力;一些人出于对环境污染的恐惧,尤其是雾霾天气的失望,选择出国换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对于第二个问题,从最近一系列反腐案例看,其实不难解释。过去几年,不少贪腐分子潜逃海外,一些富豪非法转移财富,移民不过是规避风险乃至罪行的一种表现,这需要国家采取切实有效的对策。
显然,在移民问题上,第一个问题是主要的,需要全面深化改革来加以解决。现在国家号召“大众创新、万众创业”,其实就需要大量的人才。鼓励海外的中国人回来创业,对中国经济来说,无疑是一种新的人口红利;对中国增强软实力而言,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