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秋金融海啸席卷全球之前,世界就有3F危机的说法。3F指金融(FINANCE)、油料(FUEL)和粮食(FOOD)。当时,在三大危机夹击之下,不少国家陷入困境乃至引发社会危机。三年过去了,世界经济呈现总体向好发展势头,但最近接连爆发的一系列经济和社会问题,预示着3F危机有卷土重来的危险。
先讲粮食危机。虽然中国菜农最近正受菜价暴跌之苦,但综合全球来看,在过去的2010年,受灾害增加、油价高企等因素推动,全球粮食价格飙升。其中,欧洲小麦价格上涨了一倍,美国玉米涨幅超过了50%,美国大豆上涨了34%。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数据也显示,去年12月全球粮食价格指数达到了215,为1990年有记录以来的最高点。而在2008年全球粮食危机时,该指数也不过213.5点。
民以食为天。粮价飙升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民生艰难、社会动荡。2008年,25个国家就因粮价暴涨发生动乱。事实上,过去几个月,突尼斯和埃及等国的动荡,原因众多,但粮价暴涨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催化因素。乐施会粮食政策顾问克里斯·莱瑟警告,虽然“像两年前那种规模的粮食危机并非迫在眉睫,但是(出现当时那种情况的)根本原因依然存在。”
再说油料或石油危机。在金融危机爆发前,国际油价一度达到每桶147美元的天价,但随后跌至每桶30多美元。但今年以来,受美元贬值、需求增大以及中东北非地缘政治变动等诸多因素叠加影响,油价已迅速回升至每桶100美元上方。
石油是现代工业的血液。从中国到美国,从印度到欧洲,制造业、运输业、农业乃至普通的司机,都正承受着百元油价带来的沉重负担,一些行业更因此出现纷争动荡,引发新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对中国来讲,作为目前世界第二大原油进口国,油价持续高企,无疑正使中国的能源安全面临新的考验。
再谈金融危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祸起于美国次贷危机,根源则是美国房地产泡沫破灭。而新的金融危机,目前可能有多个源头。
首先是债务危机,在欧洲,庞大债务迫使一些国家有破产至虞,欧元也遭遇信任危机;在美国,创纪录的财政赤字让标普公司降低了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其次是通胀危机,从中国、巴西等新兴经济体,到法国、德国等发达经济体,以粮价和油价领衔正导致通胀有失控的风险。再次,新的资产泡沫危机,在中国等不少新兴经济体,房地产泡沫仍未得到充分释放,金融行业乃至整个经济都有硬着陆的风险。
应该看到,3F危机虽分成三个层面,但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并呈现出螺旋式恶化的趋势。比如,石油危机对粮食危机可谓是火上浇油,而粮食和石油危机又驱导出新的金融危机和社会危机。金融和社会问题同时又会导致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一些国家间有爆发大规模的贸易战乃至货币战的风险。
从积极的角度看,相比于席卷全球的国际金融危机,当前的3F危机虽已显露雏形但不算太深,一些国家正在努力做出调整,如果措施到位,3F危机也可能会被扼杀在摇篮。但从消极的角度看,不少政府在3F问题上仍存侥幸心理,在应对措施上,更多地指责他国政策而不是反省自身的问题,如果3F的问题持续恶化、并相互作用,世界经济则可能陷入新的全球性的危机,并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