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埋进心里,终会发酵成酒。我们高举酒杯,仰天长叹,一任涕泪横流。 汶川的雨,是我们的泪;而汶川的泪,早已化作深沉的力。在低垂的国旗下,在呜咽的岷江边,在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哀悼仪式上,我们看见,无论受灾人群还是救援人员,汶川的人脸上都写满了坚毅和不屈。那无数双在废墟上专注搜寻的眼神,无数个在山道上力扛担架的脊梁,无数张在简陋教室里绽放的笑脸,以及无数只在天安门广场上空相互握紧的手,都是我们这个坚韧团结、负重前行、永远被摧不垮的民族的一个个具体体现。 人们有理由相信,来年的春天里,汶川的山上依旧会有满眼的山花,岷江的春潮依旧会有欢快的节奏,龟裂的龙门山依旧会有葱茏的生机。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有自古豪爽不畏艰难的川人秉性和川人风格,有极富凝聚力向心力愈挫愈勇百折不回的中华民族,有着我们独特的民族气度和胸怀,有渐趋人性化、国际化的政府形象和组织有力、调配迅速、能举全国之力的行政制度。 苦难其实是一种历练,一种财富。一个扑倒在尘埃和苦难中的山城,一个也可以重生在祝福和关爱中的山城,在一个特殊的历史阶段里,检验了我们政府的执政力、军队的战斗力、群众的承受力和民族的凝聚力。这个过程在汶川人的记忆中,是一笔精神财富,在整个民族的文明史上,也是一笔精神财富。好好活着,珍惜生命,重建家园,更积极更科学地面对未来,就是我们对逝者最好的祭奠、对苦难最理智的消弭。 所以,磨亮防灾利器是当务之急。在国外,建筑物抗震强度最强的,一般都是学校。如1994年美国洛杉矶北岭大地震时,灾民们就是躲在学校的建筑物里避难的。汶川地震告诉我们,处在地震活动带上的地区,建筑物的抗震标准必须提高,特别像学校、医院等人群聚集点,更是要有超乎寻常的减震和防灾措施。为此,进行一次全国性拉网式检查与整治也不为过。 所以,完善市场手段是当务之急。面对台风、暴雨、洪水、地震和海啸,国际上的通行做法是建立政府支持下的巨灾保险制度,利用市场手段把政府、企业和社会的救助力量有机结合在一起。单靠政府或企业或民众的力量,实际上是根本无法承受巨灾损失的,而必须由政府、保险公司、再保险公司和资本市场共同来完成。比如,发行巨灾风险债券,把风险分散到资本市场,分散到社会的各个阶层。前几年,保监会表示要推动建立巨灾风险基金,这就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形式,我们必须坚持并尽快推行之。 所以,讲究趋利避害也是当务之急。此次地震在汶川历史上并不是孤立的。资料显示,有地震记载以来,汶川震中附近200公里的范围内,已发生过8次7级以上的地震,其中最大一次是1933年四川茂县的7.5级地震。这说明,汶川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地震多发区。在灾后重建的过程中,我们是否要考虑让汶川人做些适当的迁移?是否应当告诫各地,要把对地震因素的考虑,自始至终贯穿在整个城市的规划建设中?虽然从概率上讲,地震发生的频率极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会赶上一回。但是,地震带来的打击几乎每次都是毁灭性的。我们实在没有必要非要以这种经历来丰富自己的“经验”不可,更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和财富去作这样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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