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中国经济已经进入“爬坡过坎儿”的重要阶段,“三期叠加”加大了“风险系数”,结构转型对宏观调控提出了诸多挑战,这决定了我国政府宏观调控已然进入一个新阶段。 事实上,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中国经济结构性矛盾与周期性问题叠加,放大了外部冲击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特别是2011年以来,地方债务、影子银行、高杠杆、产能过剩、房地产等风险随着经济减缓进一步凸显,且彼此互为传导,只要某一环出现“风吹草动”或调控不慎,容易引发区域性甚至系统性风险。 而另一方面,宏观调控也一直面临两难:是为了保持较快的增长速度而牺牲结构调整的目标,还是为了未来增长的协调、可持续而宁愿容忍较低的经济增速?或者说,是创造新的经济结构来适应较低的增长率,还是推高经济增长率来迁就不平衡的、扭曲的经济结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常规的、传统的宏观调控已经难以适应形势的变化,必须创新宏观调控的思路和手段,寓结构改革于宏观调控之中,推动“体制改革—结构调整—稳定增长”进入良性循环。 转型期宏观调控更具复杂性。2013年以来,新一届政府宏观调控思路与以往相比出现较大变化,“底线思维+区间管理+差别调控+存量调整”成为创新宏观调控的最主要特点。宏观调控从总量转向结构,进行差异化管理,不仅对各种政策之间的搭配方式进行创新,也对各种宏观调控工具本身进行创新,兼顾“惠民生”、“稳增长”、“调结构”、“促升级”,做到“出手更加主动,目标更加长远,调控更重协调,手段更加多元,力度更有分寸”。 一是在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面前,强调预期管理,紧盯目标区间,明确经济增长合理区间的上下限,相机调整政策。宏观调控思路由以往政策偏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转向“区间管理”,为改革换取时间和空间。尽量少用总量性政策,而更多运用结构性和功能性政策, “对冲”改革对经济下行压力。 二是强调差别调控,避免“一刀切”的政策倾向,对待地方债、影子银行、过剩产能以及流动性等问题辩证施治,分类处置。比如,明确根据不同地区和不同领域负债水平的高低,按照区别对待、分类监管、疏堵结合的原则,有针对性地采取应对之策;发挥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机制逆周期调节作用,差别化信贷政策以及扩大资产证券化试点,优化信贷结构,引导金融机构继续加大对铁路等重点项目、保障性安居工程和“三农”、小微企业等薄弱领域的信贷支持力度,实施定向宽松政策等等。 三是长短结合,将结构改革寓于宏观调控之中,宏观调控并未采用扩张性的财政和货币政策,而是做到调控“不刺激”,改革“不松劲”。财税金融改革先行,财税体制改革主要是平衡两个“钱袋子”,即政府“钱袋子”和百姓的“钱袋子”,进一步稳定宏观税负,降低实际税收痛苦。创新政策性融资机制,通过PPP模式提高投融资市场化程度,建立健全地方债券发行管理制度和评级制度,允许地方政府发行市政债券,这将有利于化解地方债务的风险隐患。打破垄断,推动民间资本、社会资本进入关键公共领域,实现增长动力的新转换。 金融改革小步快进,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汇率市场化、存款保险制度改革,增强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弹性,推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有序提高跨境资本和金融交易可兑换程度。在挤泡沫、去杠杆、促改革与维护稳定之间取得政策平衡,守底线、防风险,存量求稳、增量求进。新一届政府的宏观调控真正做到了“改革有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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