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个月来,外界对美国退出量化宽松(QE)的担忧加速了全球热钱回流,新兴市场国家遭遇货币贬值、股市暴跌。为避免本币进一步贬值、稳定本国金融体系,多个新兴市场国家纷纷采取了上调利率和动用外汇储备介入汇市等政策。有分析认为,新兴市场不会出现新的金融危机,但各国应做到“内外兼修”,在积极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同时加强自身改革。
汇市股市大幅下跌
自美联储暗示即将开始逐渐缩减QE规模以来,大批资金纷纷撤出新兴市场,包括印度、土耳其、南非和巴西在内的新兴市场的货币、股票及债券在最近数周被大量抛售,大部分新兴市场国家的汇率、股市纷纷遭遇“滑铁卢”。
据基金跟踪研究机构EPFR统计,自5月以来,新兴市场债券基金累积失血达240亿美元,并且资金撤离的速度在加快。8月15日至8月21日当周,有13亿美元资金撤离新兴市场债基,为7月中旬以来最大净流出金额。同时,流出新兴市场股市的资金环比增加了1.3倍。
资金的撤离直接导致了新兴市场汇率的暴跌。今年5月以来,印度卢比对美元汇率跌幅高达20%以上,并在8月28日一度创下68.8450的历史新低,成为亚洲表现最差的货币。印尼盾汇率也跌到了四年来的最低水平,相比年初贬值幅度已达到13%。巴西货币雷亚尔对美元汇率跌至5年来最低,累计贬值幅度近20%。
伴随着本币的大幅贬值,新兴市场的股市也持续跳水。从8月16日开始,印度股市连续4天暴跌,跌幅达到7.5%。印尼雅加达指数更是一度连续暴跌5天,跌幅超过13%,成为东南亚地区表现最差的股指。泰国基准股指上个月连续9个交易日下跌,创下自东南亚金融危机以来最长的连续下跌时间。泰国股市8月27日下跌超过2.5%,与5月时的高点相比累计跌幅高达20%。
资金的大量流出还带来了经济增长放缓的威胁。印度第二季度GDP增长率为4.4%,低于上季度的4.8%,也低于市场预期的4.7%,为2009年四季度以来最低水平。此外,巴西上个月再度调降今年增长预期,由3%降至2.5%,明年增长预期由4.5%降至4%。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过去五年,美联储等发达国家央行推出的QE政策导致大量资金涌入新兴市场,投资者对高收益率的追求加大了这些国家的股票、外汇和债券市场的泡沫。如今美联储准备开始退出QE,导致此前的资金流向逆转,因而造成了依赖外资却忽视内部风险的新兴市场的动荡。据悉,MSCI全球新兴市场指数在过去三个月间累计下跌了13%左右,仅过去两周中就有约5%的跌幅。
或迎加息潮
面对每况愈下的经济状况,新兴市场央行纷纷出手,采取加息和干预汇市等措施,实施货币“保卫战”。
8月28日,巴西央行宣布上调基准利率50个基点至9%,为该国今年4月以来第四次上调基准利率,并且进一步暗示未来可能继续加息。8月29日,印度尼西亚央行召开临时利率会议,宣布将基准利率上调50个基点至7%,达到4年来最高点。另外,土耳其上周也宣布,上调隔夜拆借利率50个基点至7.75%。
此外,为防止货币继续贬值,一些新兴国家不得不介入汇市。8月22日,巴西央行宣布计划在年底拿出共计6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以干预市场和稳定雷亚尔汇率。另外,印尼7月底的外汇储备比4月减少约14%,土耳其外汇储备同期减少7%,印度同期减少5.5%。各新兴市场国家还采取了其他紧急措施,如印尼政府23日紧急出台了一项限制进口和投资优惠的财政刺激方案。
利率的提高可以帮助减少资金外流、对抗通货膨胀,并使该国资产更具吸引力。因此,尽管利率上升对新兴市场经济增长有抑制作用,但主要新兴市场国家央行的加息压力不小。《华尔街日报》称,由于资金大量流出可能加大经济增长放缓的威胁,未来主要新兴市场国家的央行或将普遍提高利率以遏制资金外流。
爆发金融危机可能性较小
由于新兴市场目前面临巨大的金融困境,一些经济学家警告称,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或将卷土重来。但对于新兴市场爆发大规模金融危机的可能性,多数经济学家仍然持谨慎乐观态度。
首先,新兴市场的抗风险能力已较上一轮亚洲金融危机时明显增强,基本面也更为稳健,外债占比相对较低,债务风险总体可控。其次,目前东南亚国家汇率灵活性已大幅提高,外汇储备也更为充足,应对资金流出的能力相对较大。另外,区域内国家发展更具差异性,中国、韩国、新加坡等经济状况相对稳定。因此,拿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同这次资金撤离进行比较并不恰当。
不过,专家也指出,近期市场的波动显示了新兴经济体在国际经济环境中的脆弱性,这也与其自身发展存在的深层次问题有关。有分析称,要想平稳渡过难关,新兴国家还须多管齐下,对症下药。
一方面,由于本轮金融波动的直接原因在于美联储退出QE的预期增强,因此,新兴国家应该联合呼吁美国等发达国家在退出货币刺激政策时协调时机和节奏。
另一方面,新兴国家应高度警惕潜在风险,避免债务和贸易赤字累积。近年来,新兴国家的经济增长,多是依赖对外贸易和外来投资。中信银行国际金融分析师刘维明表示,新兴市场自身经济增长动能减弱、结构性矛盾突出,与美国量化宽松政策退出的预期叠加,从而造成了较大规模的资本流出。因此,新兴国家应坚持进行经济结构调整,改变经济结构单一的增长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