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湖北老家,到南京上大学、工作,一晃过去20年了。20个新年里,经历了太多的变化,老家已从当初落后的小山村,变得越来越时尚新潮;我从中经历并见证了相隔千里的两地拜年的演变:从最初的书信拜年,后来的电话拜年,再到如今的视频拜年。那一个个平淡中透着欢乐的新年记忆,虽恍如昨日,背后却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无论时代如何进步发展,对亲情的渴盼与呵护岁岁依旧。
时间:上世纪九十年代
方式:书信
迟到的拜年让父母担心了
拿上纸笔,写上祝福,装进信封,再到邮局贴上邮票,寄往外地――这对于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我来说,是曾经非常熟悉的经历。
我上大学时的一个新年(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是在学校里度过的。我在寒假结束前写信回家,告诉父母为省点路费我不准备回家过年了,顺便给两位老人拜年。然而,这一封信却在路上走了20多天,父母接到这封信时,已是农历新年的初八了。
我从南京寄出的信一般四五天父母就能收到。那次不巧,信寄到老家的小学,学校正好放假了。等多日之后,我的信才由到校的老师交给邻居的小孩带回给我父母。
那一年,直到除夕晚上也没有见到我的身影,着实让父母担了心。“我天天在盼,直到大年三十晚上鞭炮响了,我猜想你不回来过年了。”母亲说。
母亲倒不是担心我会有什么意外,而是想到我一个人在外过年,心酸得很。
时间:2000年
方式:公用电话
街头排队打电话留遗憾
终于等到我工作了,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寄钱给家里装了一部电话,跟父母的联系也多了起来。2000年,车票难买,我留在南京过年。记得过年时,我吃过年夜饭,跑到大街上,找到一个电话亭,掏出电话卡插进去,在寒冷的风中,给父母打电话拜年。父母的句句叮咛,让我感受到了冬日的温暖。此时,大街上,三三两两在外地留守的游子们,像我一样守在电话旁,向远方的亲人送去问候。有的电话亭前,还排起了队,都是打电话回去拜年的。那时,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还得盯着上面显示的金额,昂贵的通话费也让拜年在三言两语中结束,多多少少留下那么一点遗憾。
时间:今年
方式:视频电话
温暖家中,视频拜年改风俗
交通方便了,经济宽裕了,今年春节,我再次回到老家,与年过七旬的母亲一起过新年。按照老家的风俗,初一是家里的晚辈给长辈拜年,初二到姥姥家拜年,初三则开始到各处的亲戚家拜年。
大年初一,母亲疼爱的大孙子(我的侄子)在武汉的公司值班,回不了家。吃过“开张饭”,孙子打来电话,先给奶奶拜年,随后,又挨个给家里的长辈拜年。母亲几个月没见过孙子,我打开手机,与侄子开通视频。看着视频里的孙子,母亲高兴地笑了。
“往年一到过年就到处跑,把人搞得很疲劳,现在要么就打个电话拜年,要么就通过视频问候一下,人在家里休息休息,享受一下。”哥哥告诉我,现在从县城到农村,网络宽带都接通了,有的家里装了电脑,有的则是在外打工的孩子带回笔记本电脑,很多改在网上拜年了。
遥想2003年在老家过年时,因为信号不好,为了接一个电话,听清里面的对话,我不得不拿着手机往高处跑,寻找信号最好的方位。10年过去了,同样在老家,坐在温暖的家里,掏出手机给天南海北的朋友亲人一一打电话,或是视频聊聊,一同感受着这新年的快乐,互致祝福,祝愿这美好的生活和美丽的明天,更美好,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