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奥巴马成功连任美国总统的第二天,美国股市暴跌,随后几天跌跌不休。这倒不是华尔街为奥巴马喝倒彩,而是“财政悬崖”最后期限越来越近,美国人越来越担心,美国政客的冒险将美国经济真的送入悬崖。
将美国的债务危机比喻为“财政悬崖”,表现了美国人的幽默感,更展现了美国人的焦虑感。由于去年两党在减赤问题上互不相让,最后达成妥协:如果在2013年1月1日前拿不出折衷方案,美国将实施“自动削减赤字机制”,税收增加、开支减少。届时,美国经济恐怕会呈现自由落体,跌入万丈悬崖。
从理性角度看,美国政治家应该会在未来1个月时间内达成妥协,毕竟,一旦“财政悬崖”真转变为现实,美国国际信誉评级将进一步下降,美国经济衰退甚至可能引发一场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政客们到时也势必灰头土脸、备受指责。
但博弈难免会冒险,冒险有时又会不计后果,这种政客投机行为,在美国历史上屡见不鲜。毕竟,在美国政治体系下,议员们看似清高,其实更在乎自身利益,且往往不必对自身行为负直接责任,因此对冒险战术更有格外的偏好。
可以说,过去几年,美国经济之所以难有起色,百姓怨声载道,政客投机行为难辞其咎,美国舆论也多次为之大哗。
一次是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高潮期间。当时,为拯救风雨飘摇的华尔街,小布什政府提出了7000亿美元的紧急救援方案,市场热切期盼,各方皆表支持,但问题总是出在最不应该的地方——当国会对方案进行表决时,许多议员一时冲动,竟将该方案否决了。
为什么否决?其实倒无关什么原则,只是当时身为众议院议长的佩洛西一席话,让共和党议员愤愤不平。佩洛西说,美国经济陷入危机,完全是小布什失败经济政策的后果。这种公开谩骂,虽让她和民主党人为之一爽,却让共和党人出离愤怒,于是反对力量合流,干脆扼杀了这一市场热望的救助协议。
议员们的冲动,让美国人付出了沉痛代价,当天华尔街陷入“黑色星期一”,道指大跌6.98%,跌幅之大创下历史之最。美国政客成为众矢之的,《华盛顿邮报》以“国会的尼禄(古罗马暴君)”为标题,严厉抨击一些议员不负责任的行为。美国商会致电国会议员,强调该组织将监控投票结果,并宣称“美国人民不会容忍那些漠不关心、坐视灾难发生的人”。在各方压力下,议员们终于不再冲动,最终,同样内容的方案获得通过了。
另一个例子,则是去年的府院大战。美国之所以前所未有地失去3A主权信用评级,根源就在于这次政客内斗大大增强了,至少从心理上增强了美债违约的风险。时任标普评级委员会主席的钱伯斯就强调,该公司之所以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一大原因就是民主、共和两党分歧难以弥合。
从过去的种种表现看,在财政问题上,美国人有可能在最后一刻达成妥协,但也不排除铤而走险最终玩火的后果。具体到“财政悬崖”问题上,美国大选后,尽管总统奥巴马和反对党共和党都表现了合作意向,但在增税、减赤等具体细节问题上,双方依然各走各的道,各弹各的调。这无疑让市场感到不安,进而为全球经济带来隐患。
去年美国失去3A主权信用评级后,民主党曾尖锐批评共和党,称后者只会下绊脚石,因此导致国会“一事无成”;共和党则反唇相讥,批评奥巴马太无能,是“一事无成”的总统。政党博弈斗争是美国政治平衡的一个表现,但如果政客继续在斗争上乐此不疲地“折腾”,不仅奥巴马将面临“跛脚鸭”的下一个四年;美国经济也将由此面临更多不确定性,进而拖累世界经济面临更多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