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民众投票率远低于一个世纪前的美国大选,“出勤率”相对较高的老年人是民主、共和两党力争的香饽饽,佛罗里达等关乎选情的摇摆州恰好也是老年人比例较高的地区,这也是为什么近日罗姆尼的竞选搭档保罗·瑞安把老母亲都搬了出来,为他在佛罗里达的演讲助阵,给老年人派发医疗改革“定心丸”。
奥巴马医改方案是他执政近四年来的主要政绩,而在瑞安担任国会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期间提出的2012财年和2013财年的政府预算案中,开展公立医疗改革也是其中的亮点。瑞安的改革思路与奥巴马医改截然不同,在今年的大选年出现“瑞安医改”与“奥巴马医改”碰碰车的局面。
美国是发达国家中少有的不提供全民医保的国家。美国医疗保障体系走的是公私“双轨制”,超过1.6亿人通过雇主或是配偶雇主提供的商业保险享有医疗服务,大约4800万65岁以上的老人、残障人士及需做肾脏透析的病人享有政府提供的医疗保健(Medicare)计划,大约6000万中低收入者和孕妇享有政府提供的医疗补助(Medicaid)计划,民众医保覆盖率约为85%。然而,美国医疗体系的任何指标都足以让人忧心,美国民众的健康水平在发达国家中并不靠前。医疗改革已成为两党共识,两党的分歧在于改革的路径。
究其实质,奥巴马医改是要在避免对约翰逊总统“伟大社会”(Great Society)框架下建立的公立医保体系做伤筋动骨改革的前提下,实现“扩容”和“增效”的双重目标。首先,要帮助逾3000万未享受医疗覆盖的美国人享受医保,力图将医保覆盖率提高到95%。其次,由总统任命15名专家组成“独立医疗付款顾问委员会”,从2015年开始就削减医疗保健计划开支提出医疗服务限价式的指导建议。
奥巴马的医改思路体现出较明显的“大政府”倾向,瑞安的医改则更强调“市场之手”的作用。在医疗保健项目的改革上,瑞安提议,十年之后,退休的美国人在享受医疗保健福利时,除了选择传统的看病报销方式以外,还可以选择得到大约8000美元的“看病券”,并从多种打折的医疗项目中自行挑选,通过政府引导的市场竞争,来让保险公司和医院提供物美价廉的服务。他认为,提高医疗保健计划效率的希望不能寄托在15名专家身上。民主党将瑞安医改“抹黑”的地方在于,用“狼来了”的语气告诉选民,再过十年光景,每个老年选民都要自掏腰包6400美元来承担医疗费用。根据瑞安的医改思路,在2022年之后,老年人可以自由选择传统的医疗保健方案,也可以从一串私营保险菜单中挑选,低收入等弱势群体将得到更多补贴。
归根结底,瑞安是希望将目前医疗保健计划的“福利固定制”逐渐过渡到“补贴固定制”。在医疗补助计划的改革上,瑞安建议“去联邦政府化”,提高州政府的自主权,将联邦政府的拨款交给州政府,由州政府根据各地的情况自行组织并开展医疗补助计划,并力图在十年内节省大约8000亿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民主党参议员罗恩·怀登(Ron Wyden)等人士摒弃党派观念纷争,坦称瑞安的医疗补贴制是提高医疗保健计划可持续性的主要途径,而政治抹黑将增大探索美国医疗体系增效路径的难度。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指出,瑞安的风头已经盖过奥巴马,因为他提出了完整的计划,而不是奥巴马式的空洞演说。瑞安的医改等经济提议虽然极具争议性,但可以作为美国改革探索的铺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