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欧盟的一体化进程一直没有停止脚步,特别是欧债危机爆发以来,这种步伐越来越明显。从“欧洲学期”、“稳定与增长公约”,到后来的“六个立法建议”,其实都是在加强欧盟层面的掌控能力,并将成员国的财政及相关事务置于欧盟的监督与指导之下。
2011年12月8日的欧盟峰会可以说是欧盟一体化的一次实质性实验。峰会原来想讨论修约,并将成员国的部分主权交给欧盟。但由于一些成员国的反对,修约之事流产,转向另立新约。而峰会达成的“财政契约”虽然没有明显表示要成立财政联盟,但毕竟反映出一个事实,即欧盟大部分成员国同意通过加强财政一体化来解决危机,稳定欧洲经济。
然而,欧盟的一体化之路要面对一个绝对棘手,却又绕不开的问题,即成员国让渡主权,这其实也是联邦制国家和邦联制的主要区别。而欧盟及成员国虽然一体化的口号喊了相当长的时间,迈出这一步还真不容易。
今年年初,德国曾提议派出督察员监督希腊的财政,结果遭到了希腊及其它方面的抑制而不了了之。这其实就是“收权”的一个试探。德国的道理也讲得通:我给你救济,你就得让我监督。但希腊不干:这不是明摆着要夺我的权吗?岂有此理!
德国总理默克尔说得更明白:如果欧盟在建立财政联盟方面没有切实进展,就别想谈欧元债券。而建立财政联盟,就意味着各成员国要让渡部分财政权交予欧盟,否则财政联盟无从谈起。
这说明欧盟的一体化进程已经步入“深水区”,向下走,每一步都非常关键,难度也更大。正因为如此,财政联盟的话题虽然谈了很长时间,但仍没有见到实际的突破。
好在欧盟找到一个恰当的切入点——银行业联盟。通过将成员国的银行业监督权收到欧盟及欧洲央行层面,从而对欧洲的大银行给予更好的监管与救助。它一方面能有效地打破主权债务危机与银行业危机的恶性循环,另一方面也是对财政一体化的一次“试水”。如果银行业联盟能有效地建立,则财政联盟的建立也会顺利得多。当然,建立银行业联盟的难度也不小。
除了财政联盟,欧盟还要建立经济联盟与政治联盟。这当然是后话,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和时间赛跑,和危机的进程赛跑。随着西班牙与意大利形势的恶化,留给欧盟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欧盟的应对措施无法扼制危机的发展,甚至出现类似“Grexit”(希腊退出欧元区)的事件,则欧盟的一体化进程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