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在一次投资研讨会上遇到约翰·迈恩时,他还在美国银行美林证券公司工作,是一名计量金融和资产管理部门的副总裁助理。那个时候,他在美银美林工作还不足一年,尚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做的是一份“dream job”——整天为投资决策提供研究分析报告,不但学以致用,还能“改变世界”。
但一年后,记者试图再次联系迈恩的时候,他却已从美银美林离职。辗转找到他时,他说已经换到一家小公司,言谈中不无沮丧。“公司经营在变差”,他解释离开美银美林的原因。
在华尔街所有大银行中,美银是受次贷危机冲击最大的一个,直到现在还在收拾烂摊子。一年以来,受抵押贷款类业务拖累,加上官司不断,美银股价已经跌去近五成。为削减成本,减少资产负债表规模,美银在去年9月份宣布了一份3万人的裁员计划,占员工总数的10%以上。而今年5月份,美银再次宣布将裁掉2000名“精英人士”。
“那些见识过2008年大裁员的同事都在等着‘另一只靴子落地’。”迈恩说。在他看来,这次裁员是上一次裁员潮的延续——上一次裁员没到位。
华尔街上一轮裁员潮发生在2008年,当时大投行贝尔斯登和雷曼兄弟相继倒塌,金融危机全面爆发,经济也随之陷入衰退,华尔街损失掉2.8万个岗位。而此时,就在美银磨刀霍霍的时候,它的华尔街同行高盛集团、摩根士丹利等也都在大抡裁员斧,新一轮的裁员潮正在悄悄进行。
根据再就职服务公司Challenger,Gray & Christmas的数据,在截至4月底的一年里,包括银行、券商和其他金融服务公司在内的美国金融行业共裁员12860人,比前一年多2000多人。这些曾在普通人眼中光鲜无比的银行家,如今也是一朝工作丢,与他人无两样。
面临一个更加恶劣的经营环境,外有欧债危机步步紧逼,市场动荡下跌,盈利大减,很多小银行破产;内有经济增长放缓隐忧,又加严厉监管苦苦相胁,金融衍生品市场被大幅限制,杠杆化骤减, “英雄无用武之地”,束手束脚,华尔街的投行只能勒紧裤带,靠削减经营成本过日子。
迈恩并没有说明自己离职是主动还是被辞退,毕竟他在美银资历尚浅,实在是有被辞退的嫌疑。他只说,“一些人开始陆续离开,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的感觉很不好。”
波士顿咨询集团4月底公布一份报告,预测银行“短期内”将再裁掉12%的员工,这也与华尔街猎头从大公司内部获得的消息基本相符。华尔街内部开始人人都自危,新手、完不成业绩指标的、快要退休的,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因为下一个被裁掉的可能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