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央行宣布下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基准利率0.25个百分点,这是央行在两次降准后的再次出手,也是三年半以来的首次降息。
当前,货币政策预调微调的方向正在逐步转向宽松,此次降息正体现了宏观政策的用力方向。作为短期调控手段,此次降息很有必要,但仅靠降息尚难解决货币信贷的主要矛盾。货币信贷的主要矛盾在于结构,而非总量,货币活性的逐步降低已经成为掣肘货币政策充分发挥作用的关键因素,如何通过货币工具的创新化解结构性矛盾至关重要。
前两次降准主要针对外汇占款等外源性流动性对基础货币的冲击作用,尽管货币政策放松理论上有助于缓解企业资金压力,刺激内需,但如果从基础货币到货币的派生过程被多因素限制,需求端不振,货币政策传导也会大打折扣。
今年以来,M1-M2剪刀差持续扩大,货币结构出现明显异动。4月份M2、M1同比增长12.8%和3.1%,增速环比下降0.6和1.3个百分点,M1-M2负剪刀差继续扩大0.7个百分点,至-9.7个百分点,为历史第二低位,显示居民储蓄持续上升并且存款定期化加剧,货币活性进一步降低。
与以往不同的是,当前货币需求变化在供求平衡中占据主导,需求不足已经成为信贷增长的最大掣肘。狭义货币量M1增速自2010年以来持续走低,去年四季度至今M1同比增速已下滑到个位数,今年1月份和4月份M1增速均处于3.1%的历史最低水平。
同时,信贷贷款结构也显示,在总量收缩的背景下,信贷规模增长主要靠短期票据实现扩张。相比之下,中长期贷款占比则继续大幅下滑。
中长期贷款占比大幅下降与企业对未来增长预期悲观,长期投资需求下滑以及银行中长期贷款投放意愿与能力的减弱直接相关。另外,金融机构存贷差持续下滑,对银行息差和资产质量构成巨大压力,在存贷比的严格考核下,也制约了银行信贷投放的能力。
从未来形势看,货币乘数以及外汇占款的平台式下降很可能使M2增速继续下降,整体流动性供应增速也会呈现趋势性下降的态势,然而,政策大规模放松决不允许。当前通货膨胀压力犹存,产能过剩风险积聚,房地产市场反弹蠢蠢欲动之时,政策的调控必须考虑节奏和力度,宏观经济环境并不支持货币政策加大降息力度。
未来,货币政策需要着眼于两个矛盾:一是总量和结构的矛盾;二是供给和需求的矛盾,因此,政策必须创新。除了可考虑放松商业银行的存贷比,降低超储率以提高货币乘数之外,央行可以适当放宽贷款利率下浮限制,扩大波动幅度,贷款利率下浮不仅有益于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改善盈利预期,也有助于推进利率市场化进程。
此外,由于信贷投放在不同经济主体之间并不均衡,中小企业信贷获取难度明显大于大型企业。如何降低中小企业信贷融资成本已成当务之急,因此,在新增货币投放中,要更加注重差别化信贷,对经济领域的薄弱环节,特别是中小企业给予更大力度的支持。
根本而言,货币政策需要配合长期投资需求的启动,只有微观主体的活跃性得到提高,货币活性才能提高,经济活跃性才能根本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