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刊登《弹古筝的美女老板跑了》一文，报道了常熟坊间有“第一美女”之称的老板顾春芳和常熟鲤鱼门酒店董事长周思扬，欠下巨额债务相继跑路的事情。19日常熟市政府公布了初步调查情况：初步查实，顾、周两人确已不知去向。顾春芳涉及个人借款近5亿元，并在该市各大银行及小贷公司抵押贷款1亿多元。周思扬向银行贷款2.3亿元，个人借款情况仍在调查。有关负责人表示，调查结果将公开公正透明地向全社会公布。(编者注：吴英被浙江高院判非法集资罪，涉案金额7.7亿元。)
    “那个很有名的女老板，欠下了巨额债务，最近也跑路了。”近日，有常熟市民向记者反映，称在坊间有该市“第一美女”之称的女老板顾欣芬(化名)，因为欠了很多人的钱无法偿还，近期忽然“失踪”。同样内容的网帖也不断出现在常熟本地论坛上。有网帖称，很多债主上门寻人未果，顾欣芬涉案金额恐怕超过10亿元。
    近日，在常熟调查核实发现，顾欣芬的确已经身负巨额债务“失踪”，但因为涉案资金大多属于民间借贷，当地政府虽已介入调查但至今无法确定具体数额。记者进一步调查发现，顾欣芬的“失踪”并不是孤例，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常熟当地就有不少老板因为资金链断裂陆续“失踪”，比如此前也传得沸沸扬扬的常熟一大酒店老板周某某。而因为连续有老板坐飞机“跑路”，常熟当地将这种现象称为“起飞”。常熟当地一位知名企业家告诉记者，越来越多的“起飞”事件，表明常熟民间借贷市场已经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风暴中各种传言频发，他希望政府能够尽快出面公布事实真相，尽快平息事态。

    “卷走几个亿”

    美女老板携巨款“起飞”？

    “美女老板顾欣芬(化名)跑路了，欠了一屁股债。”近日，根据报料线索上网搜索，发现了大量类似叙述的网帖，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常熟当地论坛。如网友“虞城小Y”就发帖称，顾欣芬曾以35%的年息，向自己借了不少钱，前段时间忽然消失，让其又悔又恨：“顾欣芬你不就是做了两年煤生意吗，怎么这么黑啊，还钱……”一些网友也称顾欣芬曾以30至40%的年息，四处借钱，对象包括大企业老板、当地的银行以及只有几十万元资产的小老板。网友“导航手机”说：“曾有一个男老板，为顾欣芬担保了几百万。”网友“枫无痕” 更是直接称，顾欣芬起飞，卷走几个亿。
    因为顾欣芬“起飞”，还有网友在网上号召对其进行人肉搜索。一些自称与其熟悉的网友爆料：顾欣芬其实是常熟碧溪人，初中没毕业，却凭借美貌在商界和官场左右逢源，曾在常熟某著名的服装企业当过模特，还是常熟城市宣传片的女主角。顾欣芬在常熟拥有一家名为“世界名品店”的服装店和一个叫“芳集”的高档美甲店。而这两个商铺，目前都随着顾欣芬的失踪而关门大吉。顾欣芬的忽然消失，让常熟城里的许多大小老板都遭了殃。

    名品店、美甲屋

    均已人去楼空

    为查证此事，近日找到了位于常熟虞景文华商圈的世界名品店，网上传言称该店的幕后老板即是顾欣芬。记者看到这个有着上下两层的商店大门紧锁，里面已经搬空。店门口的玻璃上，一张红底黄字的搬迁告示映入眼帘：本店已到期，世界名品男装已搬迁到某某地段，4月上旬正常营业……结尾还留下了两个手机号码。记者随即拨通了其中一个，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他告诉记者，自己和顾欣芬并不熟悉，只是租用了顾欣芬的一楼店面，二楼女装才是顾欣芬自己的店。提及商店搬迁，该男子很生气，他告诉记者，这个两层商铺是顾欣芬租的，她将一楼转租给了一个外地老板。去年3月，由于生意不好，外地老板将一楼店铺又转租给了他。现在顾欣芬失踪了，二房东也跑回了老家，之前签订的合同无法继续执行，而该店门面的老板又提出收回门面，所以他只能搬走。该男子说，这一变故突如其来，他可能会面临数百万元的损失，但找不到顾欣芬只能自己承担。他告诉记者，二楼世界名品店女装部关了没多久，之前卖的都是各类奢侈品牌的衣服，生意一般，顾欣芬虽然是老板却很少会出现在店里。
    记者随后前往了位于常熟东胜街的“芳集”美甲店，情况也如出一辙。门上上了两道锁，两侧的玻璃门都拉上了窗帘，室内空空如也，一样东西也没留下。而此前网友发出的照片上，该店内的装潢很是高档，大部分区域都铺上了质量上乘的地板，内置古色古香的檀木椅，欧式的屏风布局精致，堪称常熟数一数二的星级美甲店。隔壁一家商铺的老板告诉记者，该美甲店虽然装修高档，但生意一般，而该地段房租不菲，能如此经营没有一定实力肯定撑不住。今年过完春节，美甲店还开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关门了。

    不甘做供销社售货员

    漂亮女孩当模特

    一家名品店、一家美甲店，这两项资产显然与顾欣芬在常熟当地颇为显赫的名声不相符合。顾欣芬究竟是何许人也？特意前往她的出生地——常熟市碧溪镇。顾欣芬在当地是一个名人，随便拽住一个路人提及顾欣芬，对方都能说出一二，而每个提及顾欣芬的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漂亮”二字。当地居民告诉记者，顾欣芬的老家在碧溪×大队，也就是现在的碧溪镇××村。顾欣芬20多岁就离开了碧溪，随后很少再回到镇里，大家都知道她靠自己的“漂亮”发了财。
    在碧溪镇上的一家面馆里，记者找到了曾经与顾欣芬同在碧溪供销社工作的顾琴(化名)。顾琴比顾欣芬大了10多岁，谈及此人，顾琴第一句就是“她长得很漂亮”。据顾琴介绍，大约在1992年，当时才20岁左右的顾欣芬进入了碧溪供销社，工作是在百货柜台售卖化妆品。当时，化妆品还是高价的奢侈品，很少人会购买。但顾欣芬能说会道，而且长得漂亮，其销售业绩一直远超同事。可在供销社拿多少薪水和销售量没有多少关系，为此顾欣芬觉得很委屈，于是在供销社干了几年之后，便辞了职。
    辞职之后天地一片宽广，人长得漂亮，头脑也足够灵活的顾欣芬有了用武之地。顾琴回忆说，辞职后顾欣芬凭着以前卖化妆品的人脉关系结识了一些老板、官员太太，后来就有人请她去做模特，顾琴也在一本宣传碧溪的画册上看到过顾欣芬的照片：“听说她那时当过模特，后来还去电视台拍了广告，之后开过一家超市。”记者随后在网上看到了一段常熟城市形象宣传片，画面中，一名俏丽的女子分别身着古装、旗袍和连衣衫，端坐在镜头前弹奏古筝，背景是常熟的秀丽风景和现代化的城市景象。网友称，画面中的女主角就是顾欣芬。记者随后从顾欣芬的一位朋友那里得知，顾欣芬的确在10多年前参与拍摄过一段常熟城市宣传片，但此说法记者没有获得常熟市当地政府正面回应。
    网上有传言称，顾欣芬此前还曾担任过常熟某著名羽绒服企业的模特，此后凭此关系与该企业老总熟识，这次“起飞”前，也向该企业拆借了数千万资金。
    记者找到这家企业，该企业有关负责人明确表示，顾欣芬“起飞”一事他们的确知道，但该企业从没有正式聘请过顾欣芬担任该公司模特，顾欣芬更不是该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至于拆借给顾欣芬资金一事，更是子虚乌有。该负责人称，顾欣芬借的钱，大多允诺30%以上的年收益率，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闯荡外地“发迹”

    自称投资煤矿

    曾经当过模特的经历显然扩大了顾欣芬的交际圈。20年前即认识顾欣芬的刘建强(化名)说，随着顾欣芬认识的人越来越多，长得漂亮又会说话的她，很快就在当地商界官场游刃有余。起先试水商场时，顾欣芬开了一家小店做服装生意，经营效益还不错，但随后感情生活却出现了问题，不久就和丈夫离了婚。
    不久之后，顾欣芬就频繁离开常熟，据其自己说是认识了几个外地老板，并通过外地老板的介绍认识了不少京城朋友。据一位曾借给顾欣芬3000多万元的常熟某集团公司老总郝伟(化名)介绍，在京城，她活动范围更广，还开始做起了外贸生意。几年前，顾欣芬回常熟与朋友聚会时，表示自己和一些朋友在内蒙古投资[0.05 -2.08%]了煤炭生意，需要资金投入，她愿意以10%至20%的年息来借款。利用其在常熟积累多年的人脉，一些大老板很快成为了顾欣芬的合伙人，开始将大量资金借给她或为其做借款担保，其中不乏数千万的借款。顾欣芬拿着这些钱，用于还利息、投资、放贷等方面，一开始还能够运转，正常支付利息，赢得了口碑，借钱给她的人很多。但去年开始，顾欣芬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开始用借来的钱还利息，拆东墙补西墙，以前一拆借就是几百万、几千万，后来几万、几十万也借。

    有人曾借她3000万

    跑路主要是借款利率太高

    常熟某集团公司老总郝伟告诉，顾欣芬确实在从事煤炭生意，但过高的借贷利息和过分自信害了她。在郝伟看来，顾欣芬本质并不坏，还算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平时，顾欣芬不喜欢应酬，而且为人低调，就开一辆30多万的尼桑越野车，并不像一般的老板一样开豪车。但为了能筹集到钱，她出门借钱的时候很讲究排场，总是一身名牌，配上价格不菲的各种首饰。为了撑门面，她还特意在常熟开了美甲店、名牌女装店等。
    郝伟说，五六年前，顾欣芬找到他，称自己和北京的朋友在内蒙古搞煤矿，希望他参与投资。于是在常熟一家知名百货公司老总的担保下，郝伟借给了顾欣芬3000多万元。一开始，顾欣芬的还款付息很及时，双方各取所需，合作很顺畅。但两年前，当得知顾欣芬正在以年息35%的超高年利率借款时，郝伟感到情况不妙。“我当时就打电话给她，提醒她借款利率太高，要防范风险。但是她很有底气，说最多煤矿不赚钱，这些利率还是可以承受的。”郝伟说为谨慎起见他表示不想再参与投资，要求顾欣芬尽快把本金退还给他，顾欣芬同意了，随后郝伟收回了部分本金。事实上，顾欣芬不久就因为资金吃紧，将借款年息提高到了惊人的40%。而且借款范围也超出了她原来熟悉的那些大老板，无论是谁，只要肯借钱，她都照单全收。前段日子，郝伟听闻了顾欣芬跑路的消息，想打电话询问情况，结果发现电话一直没人接听。这几天再打电话，电话就一直关机了。而根据郝伟提供的电话，记者连日多次拨打，始终显示关机。
    郝伟说，顾欣芬“起飞”后，他和几个朋友通过关系查询过顾欣芬的出境记录，并没有发现顾欣芬跑到国外的记录。所以现在很多借给她钱的人还希望她能够回来，回来还有一线生机，最少还是有愿意帮助她的人。如果她真“跑路”了，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地产老板被曝

    借给顾欣芬1.8个亿

    上周五，有读者给快报96060热线打来电话，称在顾欣芬的借款风波中，涉及金额最大的一笔来自当地一个地产大老板阿团(化名)，其借给顾欣芬的资金达到了1.8亿元。顾欣芬跑路后，阿团曾想自杀，后被家人阻止，目前被看护在家里。而阿团位于常熟闹市区的私人会所也关了门。
    在常熟市方塔园附近一个僻静的小巷里，记者找到了这个私人会所。仿古的两层建筑大门紧闭。透过玻璃门，记者发现此处已人去楼空。会所周围的居民告诉记者，该私人会所的租金一年至少几十万，是一个老板租下的，开在这里至少已有一年多时间。本来是个咖啡馆，但平时来的人不多，后来就变成私人的了，基本上没事也不会有人进去。不过到了晚上这里很热闹，很多豪车会停在门口，进去的都是非富即贵。该会所关门也就是一两个月前的事情，至于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只是听说会所老板做生意亏了不少钱。记者随后拨打阿团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除了这些资金实力雄厚的大老板，顾欣芬的失踪，也让一些普通工薪族遭了殃。在政府部门当公务员的杨建(化名)，去年上半年他以年息35%借给了顾欣芬60万。在电话里，坚决不肯透露自己所在部门的杨建告诉记者，他是通过一个朋友找到顾欣芬的。当时顾欣芬打扮非常奢华，对他说起国内经济形势都是一套套的，还说房地产不景气，跟着她绝对不会错。“当时看回报确实不错，身边很多朋友这些年也确实获得不少好处，就借了。”

    “起飞”老板

    不止顾欣芬一个

    事实上顾欣芬并不是当地第一个“起飞”的老板。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常熟当地不少老板因为资金链断裂陆续“失踪”，在顾欣芬之前最出名的就是常熟某大酒店老板周某某。坊间传言其涉案金额高达10多亿元。2月中旬，在常熟“第2虞城”论坛，一则名为《常熟怎么了，××老板跑了》的帖子引起了众多网友的关注。短短3天时间，点击量超过了2万人次。网友“不知道丫的”在帖子中称，听说周某某跑路了，带了十几亿跑到了新加坡。有银行贷给他4700多万，卖豆腐的都赊了他30万元的豆腐。“逃跑原因好像是借了1.2亿的高利贷。现在他名下十几个单位可能都要政府来接管。”“不知道丫的”说。“确实跑了，×××公司的1300多员工都被他害了。”
    近日记者找到这家大酒店。该酒店位于常熟繁华地段，酒店现任负责人陈先生称，酒店和原老板周某某已经完全没关系，酒店已转让给了他。据陈先生所知，周某某确实欠下了不少钱。陈先生告诉记者，他另有服装生意。同时，他也与一位李姓老板合资做其他生意，合伙人李老板和周某某是朋友。李老板被周某某骗了，两年时间内，他借给了周某某8872万。陈先生坦言，他和周某某并不熟悉，只见过几次面。
    “李和周合作的方式我不知道，利息反正一分钱没有收到。”陈先生称，周的手法可以说既狡猾又很老套，就是短期拆借，如果经营好，就归还一定的款项和利息。“周一开始肯定想还钱的，可是开了很多店，盘子太大了，步子迈得太大，管理上也有问题，资金链才断裂的。”陈先生说，在早期发现苗头后，他们通过多方努力将酒店转到了他和李老板手里，手续是2月16日办的。
    “酒店是周最基础的东西，是盈利的。”陈先生介绍，周某某陆续开了咖啡店、酒店、会所、马场等等，但都是亏损的。酒店作价4000多万给了他和李老板，还有4000多万，原本周答应3月1日先还500万。可是没想到2月20日晚上，周某某就逃跑了。“以前周都是24小时开机的，2月21日发现他的电话不通了。”
    3月15日，陈先生在电话里告诉记者，关于周某某的事情，事发至今，据他所知没有多少人到公安机关报案。“过了半月一个月，周回来了怎么办？”陈先生说，周某某的资产都在，但清理以后肯定先还银行的债务，他们剩下的4600多万，他已经做好拿不回来的心理准备了。
    至于顾欣芬的事情，陈先生也有所耳闻。对这个人称“第一美女”的女老板，陈先生说她和周某某的区别很明显。周某某官面上的朋友多，资产也多，顾欣芬民间老板朋友多，资产少，主要做贸易。对于近期常熟频发的“跑路”事件，陈先生称早就预料到会发生：“我一直是有多少钱做多少事，不会做一分借贷的，但有些人的胆子确实大过头了。”

    民间借贷风暴

    一环套一环的连锁反应

    “这些老板之间在资金上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人出了事，就像在原本平静的湖水里面投了一块石子，荡出的联系侵扰了整个水面。”常熟一位知情人告诉记者。该知情人介绍，去年年初常熟的民间借贷市场还是风生水起，但随即出现的一些偶发事件扰乱了市场。2011年下半年，有马姓老板因为涉税事件被抓，牵扯到大笔拆借资金，这时整个常熟民间借贷市场这个大池子的水就显得少了；更大的打击来自于同年11月一个老板因为卷入非法集资而跳楼事件，该事件导致这个大池子里的水又少了许多，且绝大多数的水都停止了流动。
    “因为水不流了，一些需要资金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撑不住了，所以很多小老板到了年关发不出工资，要么跑路，要么就是追要此前曾拆借出去的资金。”该知情人说，整个常熟民间借贷市场从宽泛来说就像一个大链条，链条上的一环出现了问题，就会出现一环套一环的连锁反应，可谓一人跑路，众人遭殃，“如果不妥善处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跑路的。”

    “跑路”传言殃及无辜

    企业主期待尽快平息事端

    最近这段时间常熟民间借贷市场，的确很异常。调查发现，坊间甚至频频出现了老板“被跑路”、“被欠债”的传言。3月8日的常熟日报上，就刊登了这样一则律师申明：“近期网络流传××大酒店、××宾馆等企业董事长张××先生涉案巨额款项的谣言，该谣言已影响到公司及张××先生的声誉及正常的经营秩序。……特作严正声明，以正视听：一、张××先生所属的所有企业经营状况正常，财务状况良好。二、张××先生已就该事件正式向公安机关报案，经兴隆派出所侦查已初见成效，公安机关将对谣言制造者作进一步的侦查。”与上述申明同时发布的是谣言制造者的道歉信。据了解，上述道歉的网友在顾欣芬、周某某“起飞”传言最为激烈的时候，也发布消息称张×ד起飞”，随即引起了不好的影响。3月17日记者与张××所在的公司取得联系，对于此事对方表示不愿意多做评价。
    不光大老板遭殃。常熟招商城一个经营服装的老板3月17日告诉记者，从去年年末开始，他的手机就24小时都得开机了，因为只要有一时半刻关机，可能就会被人当成跑路。“我听说有个老板在外地出差，晚上出去唱歌手机没电关机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常熟的家里就来了10多个债主，要求提前归还本金，最后解释了好半天，才把他们送走。”该老板说，“不光电话要开机，就是电话也不能不接，电话不接的多了，也会被认为有情况。”
    连日来记者在常熟接触了多位企业老板，他们认为，企业做生意要发展，不借钱是不可能的，要么从银行借，要么通过民间借款。如果经济形势好，怎么借都问题不大，经济形势不好，风险就比较大。虽然说从整体来看常熟的民营企业经营情况还算不错，但他们都担心频频爆出的问题会影响到市场的信心，现在一有风吹早动债主们就人心惶惶，资金链本来就很脆弱的企业简直不堪设想，借钱几乎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些老板非常期待当地政府能够对近期陆续发生的“起飞”事件进行公开说明，稳定民心，同时加强对民间借贷的监管。

    警方：案件情况仍在调查

    不少受害者不愿报案

    上周五下午，致电常熟警方，希望了解周某某和顾欣芬事件的进展，但被告知事情仍在调查中，暂时无法对外公布情况。不过，在常熟经侦大队的官方微博上，记者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2月22日，常熟市公安局经侦大队官方微博披露，“常熟一名周姓老板起飞，民间投资、融资要谨慎啊！”3月6日的早上和晚上其再次发布微博，提醒市民要谨慎对待民间融资：“常熟一顾姓老板起飞，民间融资有风险，投资要谨慎啊！再次提醒公众谨慎选择民间融资，风险性很大，近日这方面的警情足以表明。”
    记者随后登录了常熟市法院的官网，发现从今年以来，该院频频拍卖查封的资产，不少都来自老板欠债跑路的公司。如该院近期就对常熟市某服饰有限公司所有的房屋建筑物、土地使用权、机器设备等进行了拍卖。据知情人士称，该公司的老板于2011年11月带着全家跑路，留下了500万的银行贷款，拖欠了200多万的员工工资。
    常熟警方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尽管常熟从去年开始陆续发生了多起老板欠债跑路事件，但真正接到群众报警立案的非常少。因为一般而言，法院在查封跑路老板资产进行拍卖后，获得的钱款，首先要用来填补该老板所欠银行贷款的漏洞。因此很多受害者认为，报了警自己未必能获得补偿，因此仍抱有向跑路老板讨债的幻想，这也导致警方在处理上述案件时困难重重。

    政府：周、顾两人确已跑路

    将全力讨回百姓血汗钱

    17日，对于周某某和顾欣芬跑路事件，常熟市政府相关人士表示，两人的确已经“起飞”。目前由该市政法委、金融办、公安、检察院、法院等多部门组成的调查组，正在对上述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如果定性为诈骗，一定会对涉案人员进行抓捕。但由于顾欣芬事件涉及的借款人很少有前往公安机关报案的，所以涉及金额很难认定，目前该事件还没有立案，希望市民能够积极配合。
    对于顾欣芬事件中某地产公司老板阿团是否曾借出1.8个亿，该人士称目前还没有调查出上述情况。对于以上两个事件受害者的善后问题，该人士表示，他们会尽全力帮他们要回自己的血汗钱，只要有市民举报，他们就一定会受理。考虑到近期一些老板欠债跑路，导致整个常熟经济社会环境受到影响，常熟市政府正在积极筹划尽快对公众召开一次公开发布会，将事情的调查结果公之于众，稳定人心。

    律师：及时报案是正道

    民间借贷忌高利率

    对于顾欣芬事件，苏州新天伦律师事务所律师陆耀华认为，就目前而言，如果借款者不向公安部门报警，的确很难进行立案。顾欣芬是否构成诈骗还要视具体情节来定。作为受害者，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及时向警方报案或者直接向法院对顾欣芬进行起诉。债主只有尽快报警，才能够尽快冻结欠债人的资产，减少损失，拖得越久对债主越不利。
    陆耀华告诉记者，根据《合同法》和最高人民法院的相关司法解释，民间借贷需要注意以下几点：首先要弄清楚出借人的资金是否是合法的自有资金，禁止吸收他人资金转手放贷。其次是借款用途应当合法，如果出借人明知借款人是为进行赌博、走私、买卖毒品或贩卖枪支等非法活动而仍借款的，属违法借贷，即使有借款协议，其借贷关系仍不受法律保护。三是民间借贷的利率超过法律规定的部分不受法律保护，我国法律规定民间借贷利率不得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的4倍(包含利率本数)。此外，出借人不得将利息计入本金谋取复利，复利部分不予保护。对于以欺诈、胁迫等手段或者乘人之危，使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所形成的借贷关系，也认定为无效。
    在借款的具体操作上，陆耀华建议应该订立书面协议，协议上须写明出借人和借款人的姓名和其他身份信息、借款用途、借款金额和币种、借款时间和还款时间、还款方式和违约责任等内容。如果有利息约定的，必须写清利率。具备公证条件的，最好办理公证手续。对想通过民间借贷获得资金支持的个人和企业，除防范法律风险外，还要考虑自己的实际经营情况、民间借贷的高利率风险等综合因素，做好偿还借款的预期规划，以免影响正常的生产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