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看,世界各国开始放松货币,缓和了市场对欧债危机升级的忧虑,使资金从发达国家重新流向新兴市场。但从中长期视角观察,全球各经济体之间国际收支正处在危机后的二次平衡中,新兴经济体国际收支盈余下降可能是长期趋势。这一趋势将对中国的杠杆率、货币扩张模式以及经济增长模式产生显著影响。 外汇局不久前发布的《2011年中国跨境资金流动监测报告》显示,2011年波动性较大的跨境外汇收支相抵仅为-31亿美元,约占当年GDP的0.04%。报告指出,未来,支持我国国际收支顺差的基本面因素依然存在,但由于国际经济金融环境空前复杂和严峻,我国跨境资金净流入规模可能减少,波动将有所加大。 这种变化既反映了中国增长动力的转变,也反映了外部对中国此前增长速度可持续性的疑虑。一方面,随着入世红利的消退,中国经济对外依存度进入下行通道,到2011年底降至51%,中国经济逐步转向内需拉动。另一方面,外部世界也认识到,单纯依靠劳动投资、资本投入取得的高增长,不可能长期持续。 另外一点与国际收支变化直接关联的是,我国外汇占款增量的下降将成为中长期趋势。这将明显改变中国的货币扩张模式,将提高贷款在货币创造中的作用,倒逼监管部门下调准备金率和贷存比要求。 但是,内需拉动的内涵在2012年将发生根本的变化,投资拉动模式本身也在政策调整的框架之内,内需拉动也将向消费方面倾斜。与投资回落相关的则是,贷款扩张力度有限。在政策“稳中有进”的大框架下,信贷投放不会给市场带来惊喜。总量上,全年8万亿的限制难以突破,而且经济回落也削弱了信贷需求。节奏上,市场对今年经济形势的基本判断是,1季度是环比底,2季度是同比底,反映在金融体系上则是二季度的M2增长可能是年内的谷底。 如果把观察的视角放得更长远,在此过程中,人民币流动性面临紧缩压力,风险资产估值面临长期下降趋势,过去十年泡沫化明显的资产受这一货币金融长周期的影响将会较大。 这些变化同时也是中国长期经济结构变动的综合反映。未来,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动和农村富余劳动力减少将导致储蓄率平缓下降,但城镇化进程仍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考虑到资本流入的放缓、国际收益盈余的趋势性变化,中国经济的内部驱动转化将带来产能的转移和更新。一方面,原本外向型的产能将重新向内需需求靠拢;另一方面,没有转向国内市场的产能,基于削减成本的考虑将加大向中西部转移的力度。 由此看来,未来新一轮内需增长的动力,或者来源于提高居民部门收入比例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或者来源于企业产能转移的投资需求,以及中西部地区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政府投资需求。从长远看,有丰富资源储备、劳动储备,但基础设施薄弱的中西部地区,应该成为未来中国新一轮增长的重要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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