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李途纯
450天的记忆
李途纯出狱已近160天了。
自2011年9月中旬从株洲市看守所取保候审以来,一直到2012年1月20日前,作为太子奶公司创始人,中国知名企业家,李途纯始终夜不能寐。对他来说,能在深夜三四点睡去是一种幸福。
困扰他睡觉的因素除了长达近450天的羁押生活所带来的种种身体严重不适之外,还有对检方宣判的等待。
1月20日,李途纯终于等到了株洲市天元区人民检察院发出的《株天检公刑不诉【2012】1号》文件:其所涉三项罪名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涉嫌挪用资金罪、职务侵占罪均不成立。这样李途纯被拘禁15个月后,最终被定性为:无罪!
曾身陷囹圄,最终被还以清白的中国企业家,李途纯可谓是第一人。
回到正常生活的李途纯看上去比刚刚获释外出时精神很多。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对于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企业家来说并不轻松:除了身体不适之外,李途纯还失去了一手创办并缔造辉煌的太子奶公司,而且因自己入狱家人也遭受诸多牵连和伤害……
450天的被羁押生活让李途纯有哪些改变,54岁的他还能否重新起程?
2012年2月13日,《中国经营报》记者在北京见到李途纯,听他讲述近三年的苦难与反思。
黑暗的尽头是光明
“精神好的时候我就会唱红歌,有时还带着其他嫌犯唱,精神极度不好的时候,我也坚信党中央和湖南省委领导不会让像我这样的一代企业家永远遭受不白之冤,这让我挺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难关。”
“李途纯被还清白,除了李途纯案本身就是个冤假错案外,也是中央及湖南省委、省政府、省司法系统领导实事求是,以法治理湖南的一次典型案例。”
2012年2月11日夜,长沙文化大厦内,中共十七大代表、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主任翟玉华向记者表示,李案最终体现了法治湖南的力量——不管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坚持维护法制地位,维护民营企业的合法权益,还民营企业在市场经济中的应有地位。
但回顾本案,他仍不免感叹:“虽然结论很光明,但过程不堪回首。”
翟玉华与太子奶的接触始于2010年六七月间。当时,株洲市有关部门和原高科奶业董事长文迪波首先找到了他,希望他作为太子奶破产重整的代理人。而李途纯刚刚被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以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之名刑事拘留。当时翟玉华并没有答应株洲方面要求。
太子奶破产重组是李途纯入狱不可忽视的一环。破产重组源自2008年的金融危机。
2008年初,太子奶遭遇金融危机的打击,外资银行开始提前逼债,于是太子奶公司不得以向株洲市政府请求政府贷款和支持,2009年初株洲市政府组建高科奶业对太子奶进行托管,而原高科奶业董事长便是文迪波。然而,李途纯发现这家以政府注入1个亿资金的公司却存在着极大风险:李途纯发现高科奶业董事长文迪波个人已转走2000多万元,1个亿的资金中有5000多万元未用到生产销售中去。李途纯方曾5次书面向株洲市相关官员提出风险提示,并希望将太子奶重新交由创业团队管理,否则太子奶将会被搞垮。但最终均不了了之。
翟玉华对记者说,当时太子奶在高科的托管下业绩下滑严重,高科试图引入战略投资者几经失败。于是,“破产重组”成为高科奶业带领太子奶走出困境的主思路,对此,李途纯无法接受。他认为太子奶可以自救,不必走破产重整道路。而一旦破产,股东、债权人、太子奶员工利益均将遭受巨大损失。
2009年7月1日,李途纯给株洲市政府主要领导提交了《太子奶不能走破产道路的报告》,李途纯列举了11条太子奶不能破产的理由。并指出即使要引进战略投资者,也应以自己为主,而不是以身为“看牛人”的高科为主。
自感太子奶被高科强占,拯救无望的情况下,2010年3月太子奶创业团队北上创立仙山奶业,李途纯作为总顾问也随之北上。然而,这次举措却触发了株洲当地利益者的敏感神经。
在政府工作组进驻太子奶近两年没有提出李途纯团队和个人是否涉嫌犯罪的情况下,2010年6月末,李途纯、太子奶党委书记韩月平、数位律师、几十位熟晓高科内情的知情人全部被捕。
“我与死刑犯被关押在一起,时刻受到生命威胁,在审讯中五次当场晕倒,被狱医、狱友多次抢救,后来专案组也感到事态严重,两位参加审讯的办案人员调换。”李途纯透露。
到了2010年8月,翟玉华在全面了解了太子奶的案情后,决定要尽全力帮李途纯一把。“我看了所有的材料,很明显李途纯被批捕是个冤案,我不相信在推行法治湖南的进程中还能让清白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翟玉华并不认识李途纯,更没有任何交情可言。获得李途纯的信任,除了源于翟玉华是湖南最知名的律师之一,还因为他曾在省级司法部门担任检察长,有较广的司法沟通渠道。
此后,翟玉华是为数不多可以经过重重审批之后见到李途纯的人。在羁押期间的李途纯发生多次昏厥,病情极为严重,这让翟玉华担心不已,他于当年8月16日向株洲市公安局递交了《取保候审请求报告》,遗憾的是这份报告并未得到株洲市政府有关方面的批准。
这份取保候审报告此后又分别以李途纯代理律师、家人,甚至株洲县看守所的名义向“上面”(株洲公安局、株洲政府、株洲检察院等)递交了多次,但均未获得批准。
这时的李途纯只能咬牙坚持,“我坚信自己清白。”这是他在狱中常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即使在通过“狱中遗书”向外界反映他在狱中的状况时,言语之中也充满着坚定。
“精神好的时候我就会唱红歌,有时还带着其他嫌犯唱,精神极度不好的时候,我也坚信党中央和湖南省委领导不会让像我这样的一代企业家永远遭受不白之冤,这让我挺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难关。”李途纯面对记者聊及于此,言语坚定,神采骤起。
李途纯并不是中国共产党员,他的家人表示,他自小就比真正的党员还像党员;翟玉华说,李途纯在他所代理的当事人中是极为罕见的,正因为他有了这份坚持和信仰,绝不妥协,才等到了中央、湖南省调查组的多次深入调查,并最终迎来了黑暗之后的光明。
那些曾被罗列罪名的背后
“为逼李途纯就范,一位办案人员曾说中国有几百项罪名,我们一条一条地查就不相信李途纯一清二白。”
就在李途纯咬牙坚持的时候,高墙之外,太子奶的破产重整已经步入喧嚣。当初托管太子奶的高科奶业已由“看牛人变身卖牛人”,高科奶业也由纯国资变身民营控股的企业,而太子奶已是日薄西山。2011年8月,新华联-三元以7.2亿元获得株洲太子奶完成破产重整后的100%股权,这意味着破产清算结束。
在实行全面破产重整之前,太子奶的销售额已下滑到3亿元左右,而在遭受金融危机和乳业危机重创时的2008年,太子奶半年的销售收入有13亿元之多。
据了解,株洲太子奶拥有太子奶价值20亿元的商标和价值30亿元的土地、厂房等固定资产,一旦破产重整不仅可以较小代价清偿太子奶所负债务,还能弥补高科奶业当初投入的亏损,而由近亿元国资注资的高科奶业则可收回国资,文迪波作为株洲政府指定的管理者则可从太子奶事件中“功成名退”。
2010年6月12日,李途纯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从北京的住处带走刑事拘留,几天之后株洲市委宣传部以通稿的形式高调宣布:“李途纯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职务侵占,抽逃出资等罪,已被拘捕。”
“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实施抓捕并通过政府宣传工具对外宣布,有涉嫌利用公权打击被抓捕人的嫌疑。”一位资深法学界专家表示,如今看来希望控制李途纯的利益方显然希望通过抓捕、造声势、定罪来达到控制李途纯、推进太子奶破产重整的目的。
“李途纯案经历了三次提请审诉,两次被退回补充侦查,一次变更诉讼罪名,而且是在每一个程序即将走完的时间节点,加入一项新的罪名或变更罪名,这客观上造成了有关部门调查的难度,也通过延长李途纯的羁押时间,从而推进太子奶的破产重整的目的。”翟玉华表示,为了阻止李途纯“洗脱罪名”,他个人和所在律师事务所也遭受了有关人员的多次威胁。
就在2010年中秋前,《中国经营报》记者进入株洲县看守所探视狱中的李途纯,却被株洲市公安局办案人员以“李途纯涉及国家安全,不予探视”为名拒绝,而在记者采访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办案人员与记者的对话迅即被一位“领导”的电话强行中断,此后记者被“礼貌”地请出。
“为逼李途纯就范,一位办案人员曾说中国有几百项罪名,我们一条一条地查就不相信李途纯一清二白。”一位曾为李途纯辩护的律师透露。
期间也有人试图劝服李途纯。“只要不告文迪波,不告有关官员,你马上就可获得自由。”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株洲有关方面的控制范围。2011年7月文迪波被“双规”后押至湖南郴州,文迪波牵扯出的几名株洲方面人员也陆续被押在案。
关于李途纯案不予起诉一事,截至记者发稿日,株洲市负责外宣的政府新闻办副主任单童一直未接听手机,而其办公室人员仅表示对此案不知情。
谁在制造疯狂?
文迪波串通了大批力量对中央和湖南派下来调查李途纯案的工作组进行了多重阻扰,增加了案件办理的难度。
文迪波被“双规”成了李途纯案的突破点。
“文迪波作为政府官员(双规前,文担任株洲市天元区常委、株洲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有着向株洲市委市政府汇报的畅通通道,他还串通了大批力量对中央和湖南派下来调查李途纯案的工作组进行了多重阻扰,增加了案件办理的难度。”翟玉华表示,甚至还出现了阻扰工作组调查案卷的情况。
而在2009年,尚在为拯救太子奶做多方努力的李途纯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太子奶的情况都是由文迪波单独汇报给株洲市主要领导,我根本没有合适的机会做汇报。”李途纯在当时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就曾提及。
“文迪波在任株洲市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时,就在招商引资工作中有违纪贪赃问题嫌疑,在主持高科奶业管理太子奶期间也有数千万资金说不清的问题。”一位接近湖南纪委系统的人士表示,文的案件已经调查得查不多了,很快将进入审查诉讼阶段。
“文迪波首先由于在托管太子奶初期出现了经济问题,又在随后强办李途纯的过程中需要动用太多力量,致使他必须要通过完全控制或者卖掉太子奶来掩盖不清白的历史,但他先是做不好太子奶,后是控制不住局面,最终入得牢狱在所难免。”另一位湖南省政府人士告诉记者,文迪波涉案的材料有一大摞,等到审查诉讼时,一切都将明了。
背景链接
2012年1月20日,湖南省株洲市天元区人民检察院发出《株天检公刑不诉【2012】1号》文件称,“李途纯等人以货款准备金的名义吸收资金的行为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条规定的犯罪构成要件,不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李途纯涉嫌的挪用资金罪、职务侵占罪,经本院审查并两次退回补充侦查,本院仍然认为,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认定的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符合起诉条件。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二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条第四款之规定,决定对李途纯不起诉。”
这样李途纯被拘禁15个月后,最终被定性为:无罪!
湖南太子奶集团原董事长、法人代表李途纯于2010年6月12日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刑事拘留。同年7月20日株洲市天元区人民检察院批准对李途纯依法执行逮捕,在狱中14个月后身患多项重病,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李途纯于2011年9月14日被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取保候审。
李途纯案由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侦查终结后,以李途纯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职务侵占,抽逃出资罪于2011年4月18日向株洲市人民检察院移送审查起诉,同日株洲市人民检察院将该案交由株洲市天元区人民检察院办理。期间,经检察长批准,于2011年5月31日第一次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公安机关于2011年6月30日重报;2011年8月14日第二次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公安机关于2011年9月14日重新上报,并以株洲市公安局直变诉字(2011)A10号起诉意见书变更了移送起诉意见,将李途纯涉嫌的罪名变更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挪用资金和职务侵占罪。
谁来纠正“错位的关系”
钟经
在太子奶商标之争、高科奶业身份变化、太子奶走向破产的诸多事实面前,我们探究新闻事实的激情一再被点燃。在一目了然的事实面前,掩耳盗铃的做法终究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李途纯案的最终结论,再度印证了《中国经营报》记者探究事实真相,追求最具公信力报道的价值所在。
近三年来,采访李途纯案及太子奶事件一直是件非常尴尬的事,每次记者都感觉被一种有形无形的枷锁缠绕。不过,更重的枷锁其实钳制在我们的采访对象——李途纯身上
。
李途纯只是一代中国企业家的代表,这一代中国企业家经历过“野蛮生长”的阶段,在世俗眼中或许也带有先天的病态。
那么,我们反观那些制定规则或者执行规则的群体呢?他们在世俗眼中是否也带有“病态”?
通过三年来对太子奶事件和李途纯案的不断深入采访,记者发现在当下社会,利益对人造成的影响,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尤其是利益捆绑公权时,它的杀伤力就不仅仅是“摧毁”一个李途纯或一个太子奶公司那么简单,此时作为弱势群体的企业和个人就显得势单力孤。
李途纯:“不要国家赔偿、感谢党”
钟经
出狱之后的李途纯一直低调地回避着各方关注。一次机缘巧合,《中国经营报》记者在北京一家医院对李途纯进行了独家采访,这也是自李途纯被羁以来,首次亲身面对媒体。
涅槃&重生
“我们这一代的民营企业家遭受了诸多非议,只有在完善的法制环境下和公开、公正的监督下我们才能在市场经济中发展得更好。”
《中国经营报》:经过15个月的羁押,最终等来了检方的不予起诉,我们在关注案件本身的同时,更为关注你的身体与现状。
李途纯:在入狱前我就患多种疾病,入狱后由于条件限制得不到应有的治疗和护理,我的病情日益严重,以致曾在狱中被延长审讯的时候,多次当场晕倒,被狱警抢救。我本人、我的代理律师、看守所方面曾多次打报告申请保外就医,但一直被拒,我申诉到各级检察院,最终被带到省人民医院用科学仪器当场作出鉴定。鉴定结果是一级重病,血压高达220(P)以上,血糖21.3,心跳达到每分钟130次以上。医院认为我随时有生命危险,不宜羁押。我的症状得不到及时治疗,导致身体状况极差,几乎多次从死亡边缘醒来。
出狱后我先后在长沙多家医院治疗,后赴北京住院休养、调理。目前仍然时常感到头晕、胸闷、身体十分不适。
《中国经营报》:有人认为你的无罪释放是各方利益妥协的结果,这也许有偏激之处。整个案件的曲折和个中辛酸只有你最清楚,我们想听听你内心的声音。
李途纯:我想说的是我能有今天的结果(不予起诉、无罪释放)首先要感谢党,感谢湖南省委、省政府,特别是感谢湖南检察院、株洲市检察院领导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依法办案、客观公正、还了我清白之身。
我的案件能得到这样的结果绝对没有任何利益方的妥协,是我自己申诉的结果。
我在狱中就曾十多次向检察院和有关领导打报告,写申诉材料,依照法律讲实际情况,这引起了检察院领导的高度重视。他们先后40多次组织人员反复核查,召开各类听证会、调阅案卷100多部,邀请各方法律专家反复论证,最终得以依规依法依程序处理了我的案件。
其次我要感谢媒体,是你们深入采访、客观报道,制造了公开透明的舆论环境。
这些绝不是套话,而是句句真情,我们这一代的民营企业家遭受了诸多非议,只有在完善的法制环境下和公开、公正的监督下我们才能在市场经济中发展得更好。
回家&回报
“本人一直申明放弃国家赔偿,如果一定要赔也只要一块钱。我只是希望在法制的环境下,让遭受误读的一批民营企业家得到公正对待。”
《中国经营报》:作为中国一代民营企业家,在事业发展的关键却遭受“强加”的牢狱之灾,这对你将会造成什么影响,你一生的抱负有何变化?
李途纯:我产业报国30年,前10年在国企里兢兢业业工作。我被评为改革先行者并受到国家领导人的接见,算是拉开国企改革序幕的人之一。在后来20年,我创立了太子奶品牌,并成为中国乳酸菌行业标准的制定者,颠覆了传统的乳制品行业,贡献给十三亿中国同胞一个健康产品并长期供应给许多中央领导饮用。我们这一代人对国家有更深的感情。虽然有时难免遭人误读,但最终法律证明了我原本就是清白的。
我对共产党的拥护不会在任何时候,因任何条件的变化而改变。在监狱里面我天天都唱红歌,还带领其他犯罪嫌疑人唱红歌。出狱后仍要报效国家。
我虽然不是中共党员,但我由衷地热爱党,感谢党!在狱中我就坚信,党和湖南省领导会让正义得到公正的对待,在我们的“法治湖南”一定会让清白之人重获自由,也会让污浊之人得以伏法。
《中国经营报》:有律师认为检察院的《不起诉决定书》已经从事实上认定了李途纯案是一个冤假错案,可以凭不起诉决定书,对案件的批捕方提请国家赔偿。作为当事人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途纯:包括我的几位代理律师确实多次建议我申请国家赔偿,本人一直申明放弃国家赔偿,如果一定要赔也只要一块钱。我只是希望在法制的环境下,让遭受误读的一批民营企业家得到公正对待。申请国家赔偿,目的在于恢复名誉,但我目前的主要任务仍是养好身体、恢复健康,暂时还没有启动诉讼的打算。
《中国经营报》:多年关注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崇尚实业报国、闲不下来的人,你下一步将作何打算?
李途纯:我因为特殊原因离开了家人太久,让他们感受到了孤独和委屈,甚至我的亲舅舅也因此自杀。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养好身体的同时,多陪伴父母、爱人和儿女,做到一个儿子、丈夫、父亲应有的职责,尽力弥补他们曾遭受的伤害。
我是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成长、创业并有所成就的,也是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得以沉冤昭雪的,在狱中我就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怎样,我都将用我的余生,通过力所能及的努力,回报社会、回报祖国。
《中国经营报》三年采访路径回顾
佚名
李途纯代理律师翟玉华打印出的取保候审请求报告,《中国经营报》记者于2010年9月在长沙获得。
2010年9月,《中国经营报》记者经过多方调查采访获得了文迪波涉嫌通过上千万元广告款进行利益输送的部分证据,并对文迪波本人和太子奶事件各方进行了采访。2010年10月,《中国经营报》发表《太子奶近事
从重病到绝症的18个月》,详细报道了太子奶事件的纷争和文迪波涉嫌犯罪的情况。
2010年10月,《中国经营报》记者查阅高科奶业工商登记资料,发现高科在成立仅仅一年后就由纯国资变为民营控股的企业,随后《中国经营报》发表《文迪波急于接盘
太子奶致命反击》报道。
2010年12月初,太子奶破产管理人在株洲召开太子奶破产重整首次债权人会议,出动数千名警察维持现场。2010年12月12日,《中国经营报》发表报道《太子奶债权会草草收场
破产管理制度之殇》。
2011年7月,《中国经营报》记者调查太子奶商标转让情况,随后《中国经营报》发表《高科掠夺太子奶商标
文迪波或涉犯罪》报道。
2011年李途纯向湖南省、株洲市司法机关亲笔写了《请求紧急抢救的报告》,这只是李途纯向各级司法机关依法讲述涉案情况多份材料当中的一份。
2011年《中国经营报》记者通过特殊渠道获得了李途纯病历本。司法机关和公安机关带领李途纯进行详尽检查,医院认为李途纯随时有生命危险,不宜羁押,但是办案机关却对外封锁消息。
后记:在三年采访李途纯的过程中,《中国经营报》记者调查收集了上千份有关材料、证据,包括超过20个小时的录音材料。不过以上只是极少数部分,随着文迪波即将被审查诉讼,更多的材料将会随着事件的发展逐一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