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全球经济衰退的边缘,各大经济体发出支持经济增长的强烈信号。无论是把激活经济增长作为重要目标的G20“戛纳行动计划”,还是欧洲央行改弦易张突然降息,再或是美联储议息会议上暗示可能购买抵押支持债券(MBS)的表态,种种迹象表明,在主权债务高悬、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国家可能加入“二次宽松”的阵营。
尽管有3%的通胀高压线,但刚刚走马上任的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还是毅然宣布将欧元区基准利率从1.50%下调25个基点至1.25%。德拉吉美式的行事作风,很可能让欧洲央行效仿美国救助金融危机的做法,包括改变几十年来欧洲央行不能在二级市场直接购买主权债券的铁律,再加上高盛的经历让德拉吉深谙金融市场杠杆操作之道,欧洲央行在未来会更加大胆。
欧洲的意外降息可能再启全球二次宽松的闸门。从美国经济形势和政策走向看,受制于欧洲问题扩散的影响,以及债务压力和财政束缚的增加,美国经济加速增长的态势未必会延续至四季度或是明年。高盛预计,美国的GDP增速第四季度可能放缓至1%,明年第一季度进一步减慢至0.5%,这也就意味着未来包括QE3、降低超额准备金利率以及设定名义GDP目标并与利率挂钩的刺激政策还可能出台。而从日本境况看,为应对日元升值对实体经济的严重拖累,日本央行有理由再度实施量化宽松,进一步放松货币。
而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增长和货币政策调整也不可能与发达国家脱钩。近期,为了防止经济大幅放缓,抵御欧债危机对出口的冲击,巴西、印尼等部分新兴市场国家央行开启降息通道,这意味着新兴经济体的政策出现转向。
其实,全球并不真“差钱”。2008年金融危机至今美元流动性增长了2.3万亿美元,全球广义货币供应M2已接近60万亿美元左右。在全球十大经济体中,美国、中国、日本、英国、巴西、印度、加拿大这七个国家,2008年到2010年三年时间,货币供应量增加了8.96万亿美元,增幅高达43.16%,市场感到流动性紧张主要是因为债务危机下的金融“去杠杆化”和市场的“去风险化”让这些流动性“藏”起来了。
因此,全球重拾“二次宽松”或继续长期维持低利率,不但会延误发达国家本应采取的去杠杆化措施,致使资源配置不当,也为发生严重的金融扭曲埋下祸根。对于新兴市场而言,化解债务风险的能力相对较弱。2012年,新兴市场国家的通胀压力继续明显高于发达国家。根据IMF的预测,2011年和2012年新兴市场整体的通胀预估值分别为6.9%和5.6%,而同期发达市场整体的通胀水平仅为2.6%和1.7%,相对更高的通胀压力使得新兴市场难以通过放松货币来冲抵财政巩固的负面效应。在全球超低利率水平下,新兴经济体资产价格继续膨胀,私人部门负债迅速增加,并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
当前的中国经济同样面临内忧外患,不能忘记2008年金融危机货币宽松刺激政策所带来的后遗症依然在发酵,更不能重新打破在保增长与抑通胀之间已经取得的“微平衡”。中国经济不能再为全球廉价货币而埋单了。应当为我为主,坚持既定的政策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