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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宝林先生《央企真相》出版不久,中石化广东分公司的“天价酒”事件得到证实。两相对照,颇有意味。
书的作者邱宝林是媒体人,长期对央企尤其是石油、石化企业多有关注,试图以《央企真相》为名声不佳的央企正名。他明知自己冒着被围攻的危险,也仍然坚持发出独立声音,希望人们消除对央企的一些误解。我相信,他在书里所表达的央企种种苦衷、种种内情,起码有一部分是真相,值得认真阅读,严肃对待。
经中石化调查,该集团广东分公司的天价酒事件已经被证实确有其事。在民众和舆论对垄断型国企的奢侈、不公行为进行了多年抨击之后,这无疑成为人们对央企指摘的新证据。毫无疑问,这也确凿是央企的真相。
看起来,真相可不只一个。而且都不假。
由于比普通人有机会接触更多央企高层,并了解央企运作,邱宝林得以更为通透地观照央企许多为人诟病之处。其中,最吸引眼球的一个话题便是央企的高利润。邱宝林通过自身采访、调研得来的资料,以石油、石化行业为例向读者梳理,高利润究竟自何而来,高利润有多少成为税收、曲线造福国家,高利润又有多少分配给了大小股东或用于企业自身经营。假如这些数据和资讯属实,那么,人们对于中石油、中石化高利润的质疑,确实能得到部分澄清。
然而,这本意在揭示“真相”的著作却解决不了一个问题:人们对于名为国家所有的企业内部运行状况一头雾水,既没有监督的权力,也没有监督的路径。事实上,大多数指责和质疑正是由此而生,以至于某些央企高管和政府监管部门官员都感到很委屈。首任国资委主任李荣融是这样说的:“为什么国企搞不好的时候你们骂我们,现在国企搞好了你们还是骂呢?”
邱宝林写作《央企真相》,动因也即为此。为了替央企挡去许多在他和业内人士看来莫须有的罪名,他条分缕析,苦口婆心。据悉,写作过程中,他还承受过至亲病逝这样的巨大打击,仍然不放弃写作,用心可谓良苦;然而,这本以“真相”命名的书,能否如愿为国企正名?结果恐怕尚难预料。
这是因为,《央企真相》所体现的,只是“央企的部分真相”。书里提到央企的本质,央企的功绩,央企的苦衷,这些本都应该得到人们的关注;但书里缺失或者说有意无意回避的,则是央企本身存在的绝无接口搪塞的问题,这些问题长久以来为人诟病。刚刚被披露并得到证实的“天价酒”事件,正是其中一例。
这些问题,也是真相的一部分,而且是真相中人们更加关注的一部分。《央企真相》一书,缺了对这一部分真相的披露和讨论,实在遗憾。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央企真相》不值得一读。事实上,该书中所涉及的许多事实,的确能让不了解内情的人对央企有更透彻的了解,并且化解部分因误解和盲从而产生的对央企的批判。然而,不管怎么说,《央企真相》所揭露的真相之外,人们还需要知道央企的另一半真相。
如果非等着这另一半真相以被动的方式被揭露出来,只怕主动公布的《央企真相》,就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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