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西双版纳做了多年玉石生意、已经小有名气的揭女士,怎么也没料到,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却因为接了两个电话就被骗走了2300多万元。引起公安部关注的这起巨额电信诈骗案告破后,牵出了一个跨国、跨地区特大电信诈骗集团,其组织之严密、人员之众多、分工之细致、手段之“高明”,令人惊奇。
一先,一后,神秘电话骗走2300万元
2010年10月16日中午1点多,在西双版纳州做玉石生意的揭女士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她并不熟悉。电话里,一名陌生男性自称是广东省清远市公安局的警察,并详细地说出了她的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及车辆信息等。此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你涉嫌一起巨额洗钱案,我们正在查。要想洗清嫌疑,你得开个中国银行的账户,然后把所有存款转进去,便于我们核查。”这名“警察”还一再叮嘱揭女士“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连你老公也不能告诉,更不能查账户余额,不然你的嫌疑就洗不清了。”
看到对方对自己的情况如此了解,揭女士开始相信他真是警察,加上钱是转入自己的账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她按对方要求当天就到中国银行开了一个新账户,同时开通了网银功能。从10月16日至28日,揭正霞分20次将1759.46万元人民币存入新开户的中国银行账户。
此后,揭女士又接到了电话,对方以“调查资金是否涉及洗钱案”为名向她索取了中国银行的账号、密码以及动态口令。至10月30日,揭女士存入中国银行的资金中有1759.38万元全部被犯罪嫌疑人转走。
10月29日,揭女士又接到了一个类似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南通市公安局民警。此人以洗钱案移交办理为由,让她在指定的八个建设银行账户中存入“保证金”共计552.3万元。这一次,揭女士感到有些奇怪,于是按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打114进行查询,结果确实是南通市公安局的电话。于是,她又照办了。结果至11月2日,八个建设银行账户的资金全部被转走。
数天后,揭女士发现自己账户上的钱全部被转走,共有2311.68万元。直到此时,这名生意场上精明强干的女商人才意识到自己是真被骗了,于是,11月2日23时许,她连夜向景洪市公安局报案。
罕见,巨额,公安部专案指挥部破案
数额如此巨大的电信诈骗案,在云南尚属首起,在全国也不多见,云南省公安厅为此组成了“11.02”专案组,全力开展侦破工作。随着侦破工作的一步步深入,一个跨地区、跨国犯罪集团逐渐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公安部对国内近期同类案件进行了串并分析:就在揭女士一案发生后,北京一市民也被骗走了1300多万元,前后两个月里,类似案件频繁发生,全国共有21个省份的400多名群众被骗,金额高达1.4亿元。
公安部决定将全国多个省、市有串并案条件的单个案件集中起来,成立“11?30”专案指挥部,统一调配警力,统一部署案件侦破工作。2010年12月27日,在公安部“11?30”专案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云南等9个省、市及我国台湾、公安部赴菲律宾工作组等同时开展统一行动,一举摧毁了这一由台湾人为首组织的跨国、跨地区特大电信诈骗集团。
集团化,智能化,跨国犯罪集团令人震惊
昆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三大队陶建军参与了破案工作。他介绍,这起案件中浮现出的跨国犯罪集团,其运作手法娴熟、组织严密、管理规范,如果从事的不是犯罪行为,简直就是一个国际化的集团公司。他介绍了这起案件的犯罪集团的一些特点。
特点之一是在管理方面。诈骗集团对诈骗资金的管理、统计、核算等非常严格规范,其拨打电话,通讯线路支撑、维护,赃款转移、取出等各部分设计和操作上既联系又相对独立,一旦某一环节出现问题,其它环节能迅速与其切断关系。
特点之二是在资金转移方面。诈骗集团的动作迅速,常常采取分解或层层转移等方法逃避打击:有的跨地区转账六七次,有的把资金分解成几万元后用ATM机取款。此外,以前的案件中罪犯都在国内取款,现在罪犯不计成本,在中国内地以外的地区、国家取款,给公安机关破案造成极大困难。
特点之三是跨国跨地区。陶建军说,电信诈骗案有很多都是跨国跨地区诈骗,窝点设立在国外或境外。如在“11?30”专案中,犯罪窝点主要在菲律宾,拨打诈骗电话也主要在菲律宾,但提取赃款的地点又涉及台湾、香港、澳门及福建、广东、江苏等地。
特点之四是智能化。为了让诈骗更容易成功,罪犯会事先研究根据诈骗对象的不同,研究其心理。比如打算骗中国人,就要请中国人加入诈骗集团,研究中国人的习惯、风俗,决定说什么话、怎么骗。陶建军说:“我们曾破获一起案件,是台湾人雇佣马来西亚人在昆明设窝点,专门骗马来西亚人”。
特点之五是组织严密。诈骗集团分工细致,分为几个小组。第一组负责打电话,有的“扫号段”,有的则获得个人资料后有针对性地拨打。如果对方质疑,就谎称“我帮你转到公安局或检察院”。第二组人员则冒充警察或其他身份,有些罪犯甚至制造了逼真的背景音乐,受害人在电话里能听到对讲机中喊“某某派出所”的声音。钓上“饵”后第三组负责加固,提供账号或者转账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