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的国会山听证会上,面对美国众议员在经济复苏、通货膨胀以及量化宽松等问题上的连番诘问,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将矛头转向中国。他声称,中国最近的加息举动是一种“令人惊讶的”通胀处理方式,而在他看来,更好的应对方法是人民币升值。
美国央行行长对中国利率政策表示讶然——请注意,不是老生常谈的汇率政策——是相当罕见的。试想一下,如果特里谢、周小川等也“惊讶于”美国目前的低利率政策,然后批评该政策“荒唐”,或进而表示己方会“如何如何”,此举会给美国金融市场带来何种冲击?
伯南克违反惯例,也不在意别国市场的波澜,将大棒挥向中国,显然不是一时兴起的失言,而是“人民币升值万能论”挂帅后的不假思索的反应。
伯南克说:“目前正在发生的一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有点令人惊讶——就是他们也有通胀问题。而且,他们处理通胀的方式不是让人民币升值,这将减少对他们出口品的需求。”
伯南克开出了自己的药方,那就是中国不应该加息,而是应该让人民币升值!他说:“更确切地说,他们(中国政府)把通胀问题放在那儿,反而试图通过加息来减少内需。中国更好的策略是不要调控国内需求,并让人们享受更高水平的生活。”
伯南克话语看似有理,但从美国政府近期在人民币问题上的连贯表态来看,他此番言论依然是“人民币升值万能论”的一部分——在他和其他许多美国人看来,当今世界经济失衡,美国外贸逆差扩大,经济复苏疲软,等等,统统是人民币低估所致。因此,解药就是,人民币升值。
人民币升值,真如同“芝麻开门”那样灵验吗?按照经济学的理论,升值在某些特定状况下对遏制通胀有部分作用,但这只是部分作用。而对任何一个国家央行来说,遏制通胀、刺激经济最有效的办法,显然不是汇率政策,而是利率调整。想刺激经济,那就需要降息;而通胀上行,加息自然顺理成章。
综观美联储过去的决策,莫不如此。虽然加息会抑制内需,但这是在通胀上行和经济下行两害之中取其轻。大幅贸然升值,则会加剧中国经济困难,无疑更是火上浇油。当然,中国遏制通胀也非只有利率政策,央行行长周小川日前已表示,抗通胀要运用所有货币政策工具,即包括了利率政策,也包括其他可能性。
但伯南克则将抗通胀狭隘地等同于只需要人民币升值,这显然是欠妥的,笔者总认为,这有向中国人卖迷魂药之嫌。为了达到一个让人民币升值的目的,美国人有时不惜违背常识,说出一些颇为怪哉的话来。这种在人民币问题上越来越离谱的“教导”,显然难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