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浪财经消息,中国经济50人论坛2011年年会今天下午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在会上发表了演讲。
以下为蔡昉演讲全文:
中国的人口变化的一个特点我们叫未富先老,这将成为“十二五”最重要的挑战,我们过去讲比较多的是一般的说,是一个一般性的现象,其实背后有更多的含义,特别是对经济增长的含义。
我们一般来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富裕的国家是人口老龄化国家,我们一般害怕变老,中国最大特点是未富先老,我们经济赶超,2000年中国的人均GDP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5,现在大概世界平均水平47.7%,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人口老龄化也在赶超,2000年的时候我们是6.8%,65岁以上老人比重,和世界平均水平完全一样,但是去年我们的老龄化比例是8.3%,世界平均水平7.5%,也就是我们显著赶超了。
并不是说我们讲未富先老问题,老龄化问题,我们有办法让老龄化停下来或者退回去,没有这种可能性,也就是说,我们是发展阶段造成的人口转变阶段,造成的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而不是某一项政策造成的,所以调控政策解决不了。我们可以去做各种各样的事,但更重要的10年后,20年后,如果我们的参照对象不在发展中国家,而是高收入水平国家,我们的参照对象和我们比,在发达国家我们并不是很老,相对还年轻一些,关键是如何关闭未富先老的缺口。
我们还有一个概念,我们现在讲中等收入陷阱,我们到目前为止也讲的比较多的是现象,就是中等收入陷阱包括什么东西,如果回到经济学文献,最早人们讨论中等收入陷阱机理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面临现实收入陷阱现实的危险,因为在文献里,他们是研究的是全球化,他们发现在全球化过程中,从全球化中获得比较大的收益是两头,一头是富裕的国家,一头是比较穷的国家,像左边这个图显示的U字形的曲线,尤其是把这个世界经济格局和全球化之前的曲线相比就比较突出,其实我们解释这个现象很简单,就是说那些相对穷的国家,在廉价丰富劳动力上有比较优势,可以生产出最便宜的东西拿到国际市场去得到全球化的行列,最富裕的国家,在管理水平,在科技前沿上,在资本产生中有比较优势,这种显著优势在市场上得到兑现,恰恰在中间的这些国家,任何国家都有国家优势,传统比较优势告诉我们任何国家都有,两头的国家没有特别显著优势。
我们目前来看,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未富先老,先老意味着要素发生变化,劳动力贵了,资本相对便宜了这是一个,意味着我们丧失原来劳动密集比较优势,还一个未富,我们不会在非常短时间能一下再资本密集形产业中得到足够显著的比较优势,因此我们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我们用一个词,比较优势真空,不可能没有真正意义真空,这个时候比较优势不显著,实际给我们一个需要进行的选择。
我们再来看中国人口机会窗口,我们通常用人口抚养比来表示,也就是把把分子放在16岁以前和65以后,分母是劳动人口16到64岁,我们看一看中国的挑战何在?日本其实在60年代初的时候遇到中国今天的劳动力短缺,工资上来,二元经济最显著特征消失。韩国在70年左右遇到这样的转折点,假设我们今天遇到这个转折点,日本人口红利消失是90年后,到95年才开始人口抚养比降到最低开始上升,韩国几乎在2015年和中国一起把人口红利降到最低点,然后由此逐渐失去人口红利,韩国和我们几乎一样,泰国和我们一样,我们目前为止人均收入水平距离韩国有巨大差别,泰国人均GDP比我们高一些。比我们收入水平低的印度、越南,他们还有若干年人口红利可以收获,无论是经济发展水平在我们前面还是在我们后面国家有显著的一些人口红利收获,但是我们这个窗口关闭太小。
我列举几个先老的表现,也就是早熟表现,一个是劳动力供给已经在“十二五”时期新增量迅速降到零,16岁的人还没有进入劳动力市场,64岁的人按照退休规定已经可以退出劳动力市场,我们用16到64岁看,在整个“十二五”期间,正好是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数量,劳动年龄人口转型数量不足以补偿城市需求,两个相比在2015年的时候,两个相比,全国劳动年龄人口增量从那变成负增长,这是先老的一个表现。和这个相应的我们可以看到普通劳动者的工资加速上涨,无论是一般的行业,把农民工和正式工人都算在一起的,比如建筑业,制造业,还是单独农民工工资,还是农业的雇工工资都是涨得很快的,如果几个部门显示同样的趋势的话我们不再说是结构性原因或者其他原因,应该是一个趋势。
同时我们看到,因为我们长期以来缺技术,熟练工人,但是今天出现非熟练工人,普通工人,因此这部分人工资增长,我们出现比较显著的熟练劳动力和非熟练劳动力工资的趋同,导致一个结果,如果做更细的计量,研究的话,我们会发现农民工这个群体教育回报率在下降,也就是说我们以初中为参照组,高中也好,高中以上也好,他们的回报率在下降,这些年,小学,下面负的部分实际上低水平的教育回报率反而相对提高,也就是说工资趋同也许是好事,但另一个角度创造一种受教育的负激励,很可能我们一定时间发生不读书或者辍学的现象。
未富我们没有达到这个阶段有几个表现。一个是世界银行预测我们潜在增长率,我们看到由于这上面的天蓝的部分,由于我们的就业增长越来越慢,因此这部分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显著的下降的,“十二五”期间降到了微不足道,十三五变成负的,第二个部分,黄色部分是资本劳动比,我们到目前为止,我们可以理解,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实际增长率没有下降,因为我们政府主导投资,因为我们经常有刺激性方案,而且发展战略等等都还是资本密集型的,靠资本劳动比提高支撑我们现在增长速度,占的比重相当大,未来是不是可以持续。
第三部分是人力资本不太大,再下面是生产力,我们看到我们的研究,都预测,包括以前时间内,90年代中期以后生产力表现不好,还有人说这段时间是负的,因此从这可以看到,我们如果没有生产力显著支撑,未来潜在增长率的下降不可避免。同时我们看上去劳动力还够多,我们产业结构升级对劳动力素质需求没法得到保障,我们看一看现有劳动力存量,随着年龄提高,人力资本的禀赋显著下降,日本和美国在每个年龄段教育水平一样,截然不同,还一个是有一篇文章,我担心从这其中看到一些太乐观的东西,虽然中国竞争力指数被定为27,但是技术准备,金融市场远排在后面,提两个相干政策建议,第一个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已经包含的内容,转向内需,内需和我们目前生产结构和我们资源禀赋适应了,这样使我们的产业结构调整不至于一下休克的方式过于剧烈,这样的情况下避免我们出现比较优势真空的状态。
第二个是说要实现产业的转移,所谓的国内版本的雁阵模型,因为我们国家比较大,在一个地区出现了劳动力成本提高的情况,其他地区可能还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保持劳动力低廉,虽然统计局给我们数据说中东西工资水平相差不多,但是沿海地区不好,天天要谈判提高工资,但在中西部有吸引力。这样的话一个延长我们的比较优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我们看到的中国到目前为止,生产率的提高,其实里面更多是资源重新配置,而不是微观的基础效益,如果我们实现这个雁阵模型还可以继续获得重新配置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