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我国外汇储备中,美债超出了三分之一,这还不包括其他美元资产,不管从主动还是被动上来看,降低美债的绝对持有额,实现结构性减持,打破低效循环将是必然趋势。 7月27日,中美开始在华盛顿举行首轮战略与经济对话(S&ED)。美国国债问题依然是中美两国最关心的战略性议题,也必将是双方博弈的平衡点。在美国国债中长期风险不断增高的前提下,美国如何保障中国在美资产的安全,中国如何坚定不移地维护自身的战略利益值得关注。 美国“制造”的潜在债务危机已成为悬在世界经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前美国政府通过财政政策干预经济周期变化和非政策利率手段干预市场的做法,都是史无前例的。短期看,美债风险体现为贬值风险,而从中长期看,美债风险则主要表现为偿债风险和主权违约风险。 靠推行赤字财政实现的信用膨胀难以为继。政府财政赤字是每年国债增加的流量,国债是国家债务多年累计的总量。近年来美国一直存在着巨大的融资缺口(财政收入与财政支出之差),而这一缺口要靠债务融资来弥补,特别是2002后美国国债越来越成为外国政府部门主要持有的金融产品。随着大规模救援计划的展开,美国的债务负担越来越重。2009财年,美国财政赤字预计为1.84万亿美元,这一数值是过去三年均值的6.4倍。到2010财年,美国财政赤字达1.258万亿美元,预计将占到GDP的8.5%。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政府的净债务将由2008年的41%增至2010年的65%,面对巨大的融资压力,美国要做的就是稳定全球投资者的信心——奥巴马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在其第一任结束前(2013年)努力削减财政赤字至5330亿。不过这似乎是一个不太实际的理想假设。如果真能如其所愿,那么美国的GDP增长率要在2009年、2010年,2011年,2012年分别达到1.2%,3.2%,4.0%和4.6%。而过去高增长时期的16年间美国经济的平均增长率只有3.0%,这显然有违事实和逻辑。 从未来情形看,美国已不具高额债务的偿还能力。目前美国银行体系资产增加额与储蓄增加额的缺口达到了1.2万亿美元。从偿还债务的生产力标准看,美国的还债能力和净资产在急剧下降,而债务数额却快速上升。面对持续攀升的巨额债务,我们不禁要问,谁会为债务累累的美国还债? 另一方面,主权违约风险不容小觑。国家信用是金融体制的最后依托。一般而言,在所有的投资风险中,主权风险是第一位的风险,一国境内任何机构的评级都不能超过该国的主权评级。近期用来衡量主权违约风险的美国信用违约掉期(CDS)利率在攀升,美国出现主权违约的风险在加大,特别是随着10月份美国的发债洪峰的到来,美债将面临着债权被大幅稀释的风险。 由于我国外汇储备资产大幅上升和美元汇率相对稳定。出于避险考虑,5月份我国增持美债380亿,创出去年10月以来最高单月增持量。我国目前持有美债总量达到8015亿美元,在外国央行持有的美国国债总额中占到了20%以上,几乎是日本和俄罗斯持有量的总和。不过就结构而言,却出现了很大变化。在5月份增持的380亿美元美国国债中,有340亿美元都属于短期国债,通过这种结构性的置换,减少持有美债的周期,这实际上就是“总量增,结构减”。 事实上,衡量外汇储备资产对一国的福利效应,不仅要看外汇资产本身的外币资产收益率,还要考虑外汇资产的机会成本,即留在国内的资产收益。如果留在国内的边际收益率大于将这些资本置换成外汇资产带来的收益率,就意味着国民福利的损失。中国以较高成本获得的外国直接投资所带来的资金和贸易盈余顺差实物资源净输出大多形成储备资产,又通过购买美国政府债券等方式将资本输出,为美国的贸易赤字提供融资,这实际上是一种低效率、高风险的国际资本循环方式。 近期随着中国海外投资的提速,中国正通过调整储备资产结构实现新的战略转型。当然中国大规模减持美债条件还不成熟,中国如何已美债为筹码,开展中国资本在美更多新兴领域的资产配置有可能成为未来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新议题。(作者系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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